肖斯塔柯维奇:等待枪杀
肖斯塔柯维奇:等待枪杀
他整整一生都在等待枪杀他看见自己的名字与无数死者列在一起岁月有多长,死亡的名单就有多长他的全部音乐都是一次自悼数十万亡魂的悲泣响彻其间一些人头落下来,象无望的果实里面滚动着半个世纪的空虚和血因此这些音乐听起来才那样遥远那样低沉,象头上没有天空那样紧张不安,象骨头在身体里跳舞因此生者的沉默比死者更深因此枪杀从一开始就不发出声音无声无形的枪杀是一种收藏品它那看不见的身子诡秘如俄罗斯一副叵测的脸时而是领袖,时而是人民人民和领袖不过是些字眼走出书本就横行无忌看见谁眼睛都变成弹洞所有的俄罗斯人都被集体枪杀过等待枪杀是一种生活方式真正恐怖的枪杀不射出子弹它只是瞄准象一个预谋经久不散一些时候它走出死者,在他们高筑如舞台的躯体上表演死亡的即兴四周落满生还者的目光象乱雪落地扰乱着哀思另一些时候它进入灵魂去窥望进入心去掏空或破碎进入空气和食物去清洗肺叶进入光,剿灭那些通体燃亮的逃亡的影子枪杀者以永生的名义在枪杀被枪杀的时间因此不死一次枪杀在永远等待他他在我们之外无止境地死去成为我们的替身。

作者简介

佚名
佚名 宋代诗人

佚名是一个汉语词语,拼音是yì míng,亦称无名氏,意思指身份不明或者尚未了解姓名的人。  源于古代或民间、不知由谁创作的文学、音乐作品会以佚名为作者名称。在汉语中,常用张三、李四、某君、某某、李桑、某甲、子虚乌有等暂时用作为无名氏的名字。另外,佚名也指不愿透漏姓名的人。

佚名是一个汉语词语,拼音是yì míng,亦称无名氏,意思指身份不明或者尚未了解姓名的人。  源于古代或民间、不知由谁创作的文学、音乐作品会以佚名为作者名称。在汉语中,常用张三、李四、某君、某某、李桑、某甲、子虚乌有等暂时用作为无名氏的名字。另外,佚名也指不愿透漏姓名的人。
黄昏,那小男孩躲在一株植物里偷听昆虫的内脏。
他实际听到的是昆虫以外的世界:比如,机器的内脏。
落日在男孩脚下滚动有如卡车轮子,男孩的父亲是卡车司机,卡车卸空了停在旷野上。
父亲走到车外,被落日的一声不吭的美惊呆了。
他挂掉响不停的行动电话,对男孩说:天边滚动的样样事物都有嘴唇,但它们只对物自身说话,只在这些话上建立耳朵和词。
男孩为否定那耳朵而偷听了别的耳朵。
他实际上不在听,却意外听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听法——那男孩发明了自己身上的聋,他成了飞翔的、幻想的聋子。
会不会在凡人的落日后面另有一个众声喧哗的神迹世界?
会不会另有一个人在听,另有一个落日在沉没?
哦踉跄的天空世界因没人接听的电话而异常安静。
机器和昆虫彼此没听见心跳,植物也已连根拔起。
那小男孩的聋变成了风景,秩序,乡愁。
卡车开不动了,父亲在埋头修理。
而母亲怀抱落日睡了一会,只是一会,不知天之将黑,不知老之将至。
幸福是阴郁的,为幻象所困扰。
风,周围肉体的杰作。
这么多面孔没落,而秋天如此深情,像一闪而过,额头上的夕阳,先是一片疼痛,然后是冷却、消亡,是比冷却和消亡更黑的终极之爱。
然而我们一生中从未有过真正的黑夜在白昼,太阳倾泻乌鸦,幸福是阴郁的,当月亮落到刀锋上,当我们的四肢像泪水洒在昨天反复冻结。
火和空气在屋子里燃烧,客厅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往来的客人坐进乌鸦的怀抱。
每一只乌鸦带给我们两种温柔。
这至爱的言词:如果爱还来得及说出。
我们从未看见比一只乌鸦更多的美丽。
一个赤露的女人从午夜焚烧到天明。
只听一支曲子。
只为这支曲子保留耳朵。
一个肖邦对世界已经足够。
谁在这样的钢琴之夜徘徊?
可以把已经弹过的曲子重新弹过一遍,好象从来没有弹过。
可以一遍一遍将它弹上一夜,然后终生不再去弹。
可以死于一夜肖邦,然后慢慢地、用整整一生的时间活过来。
可以把肖邦弹得好象弹错了一样,可以只弹旋律中空心的和弦。
只弹经过句,象一次远行穿过月亮。
只弹弱音,夏天被忘掉的阳光,或阳光中偶然被想起的一小块黑暗。
可以把柔板弹奏得象一片开阔地,象一场大雪迟迟不敢落下。
可以死去多年但好象刚刚才走开。
可以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肖邦,可以让一夜肖邦融化在撒旦的阳光下。
琴声如诉,耳朵里空无一人。
根本不要去听,肖邦是听不见的,如果有人在听他就转身离去。
这已经不是肖邦的时代,那个思乡的、怀旧的、英雄城堡的时代。
可以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在弹。
轻点,再轻点,不要让手指触到空气和泪水。
真正震憾我们灵魂的狂风暴雨,可以是最弱的,最温柔的。
1988年于成都
第一次凋谢后,不会再有玫瑰。
最美丽的往往也是最后的。
尖锐的火焰刺破前额,我无法避升这来自冥界的热病玫瑰与从前的风暴连成一片。
我知道她向往鲜艳的肉体,但比人们所想象的更加阴郁。
往日的玫瑰泣不成声她溢出耳朵前已经枯萎了。
正在盛开的,还能盛开多久?
玫瑰之恋痛饮过那么多情人,如今他们衰老得像高处的杯子,失手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
所有的玫瑰中被拿掉了一朵.为了她,我将错过晚年的幽邃之火如果我在写作,她是最痛的语言。
我写了那么多书,但什么也不能挽回仅一个词就可以结束我的一生,正像最初的玫瑰,使我一病多年。
蝴蝶,与我们无关的自怜之火。
庞大的空虚来自如此娇小的身段,无助的哀告,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梦想从蝴蝶脱身出来,但蝴蝶本身也是梦,比你的梦更深。
幽独是从一枚胸针的丢失开始的。
它曾别在胸前,以便怀华灯初上时能听到温暖的话语,重读一些旧信。
你不记得写信人的模样了。
他们当中是否有人以写作的速度在死去,以外的速度在进入?
你读信的夜里胸针已经丢失。
一只蝴蝶先是飞离然后返回预兆,带着身体里那些难以解释的物质。
想从蝴蝶摆脱物质是徒劳的。
物质即绝对,没有遗忘的表面蝴蝶是一天那么长的爱情,如果加上黑夜,它将减少到一吻。
你无从获知两者之中谁更短促:一生,还是一昼夜的蝴蝶?
蝴蝶太美了,反而显得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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