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秋千
雪地秋千
我们飞扬大地随之浮升止于四十五度角止干那种伸手便可触及叫人想死的高度我们降落大地随之撤退惊于三十里的时速回首,乍见昨日秋千架上冷白如雪的童年迎面逼来啊!
雪白的肤香秋千架上妹妹的肤香如再荡高一些,势将心痛势将看到院子里渐行渐远的蓟草般的乡愁而左手边那条至今犹未全部解凉的小河体温何时上升?
新罗的早雪至今犹无衣裳赤裸且有提升为水之前的执拗从四十五度角的危崖跃下是否有如坠人深及千寻的寒潭雪,摊开如一部近代史我们愈读脸色愈白且常在冷中骤然惊醒我们飞扬低头已不见地面上的脚印警兆啊警兆,令人顿生雪花落在颈子里的那种仓皇阖起的双眼想象灰飞烟灭的悲壮荡成如此美好之秩序在如此高度何等严肃的儿戏如说是悲剧其韵律岂不稍嫌轻快雪地的千秋半悬的中年我们上升,而且降落我们摆荡,而且哀伤在风中,自由而无依在遍体冰凉的夕阳中我们抓紧绳索的手由红而青。

作者简介

洛夫
洛夫 诗人

洛夫(1928年5月11日—2018年3月19日),原名莫运端、莫洛夫,衡阳人,国际著名诗人、世界华语诗坛泰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者、中国最著名的现代诗人,被诗歌界誉为“诗魔”。

洛夫(1928年5月11日—2018年3月19日),原名莫运端、莫洛夫,衡阳人,国际著名诗人、世界华语诗坛泰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者、中国最著名的现代诗人,被诗歌界誉为“诗魔”。
一灼热铁器捶击而生警句在我金属的体内铿然而鸣,无人辨识的高音越过绝壁一颗惊人的星辰飞起千年的冷与热凝固成决不允许任何鹰类栖息的前额。
莽莽荒原上我已吃掉一大片天空二如此肯定火在底层继续燃烧,我乃火而风在外部宣告:我的容貌乃由冰雪组成我之外无人能促成水与火的婚媾如此犹豫当焦渴如一条草蛇从脚下窜起你是否听到我掌中沸腾的水声三我抚摸赤裸的自己倾听内部的喧嚣与时间的尽头且怔怔望着碎裂的肌肤如何在风中片片扬起晚上,月光唯一的操作是射精那满山滚动的巨石是我吗?
我手中高举的是一朵花吗?
久久未曾一动一动便占有峰顶的全部方位四你们都来自我,我来自灰尘也许太高了而且冷而无声你们把梯子搁在我头上只欲证实那边早就一无所有除了伤痕忽然,如眼睁开我是火成岩,我焚自己取乐所谓禁欲主义者往往如是往往等凤凰乘烟而去风化的脸才一层层剥落五你们说绝对我选择了可能你们说无疑我选择了未知你们争相批驳我以一柄颤悸的凿子这不就结了你们有千种专横我有千种冷果子会不会死于它的甘美?
花瓣兀自舒放,且作多种暧昧的微笑六鹰隼悬于崖顶大风起于深泽鹿追逐落日群山隐入苍茫我仍静坐在为自己制造力量闪电,乃伟大死亡的暗喻爆炸中我开始苏醒,开始惊觉竟无一事物使我满足我必须重新溶入一切事物中七万古长空,我形而上地潜伏一朝风月,我形而上地骚动体内的火胎久以成形我在血中苦待一种惨痛的蜕变我伸出双臂把空气抱成白色毕竟是一块冷硬的石头我迷于一切风暴,轰轰然的崩溃我迷于神话中的那只手,被推上山顶然后滚下被砸碎为最初的粉末
在涛声中唤你的名字而你的名字已在千帆之外潮来潮去左边的鞋印才下午右边的鞋印已黄昏了六月原是一本很感伤的书结局如此之凄美——落日西沉你依然凝视那人眼中展示的一片纯白他跪向你向昨日那朵美了整个下午的云海哟,为何在众灯之中独点亮那一盏茫然还能抓住什么呢?
你那曾被称为云的眸子现有人叫作烟。
子夜的灯是一条未穿衣棠的小河你的信像一尾鱼游来读水的温暖读你额上动人的鳞片读江河如读一面镜读镜中你的笑如读泡沫
当暮色装饰着雨后的窗子我便从这里探测出远山的深度在窗玻璃上呵一口气再用手指画一条长长的小路以及小路尽头的一个背影有人从雨中而去
风雨凄迟递过你的缆来吧我是一只没有翅膀的小船递过你的臂来吧我要进你的港,我要靠岸从风雨中来,腕上长满了青苔哦!让我靠岸如有太阳从你胸中升起请把窗外的向日葵移进房子它也需要吸力,亦如我如我深深被你吸住,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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