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合围着我们
生活合围着我们
生活合围着我们烟卷站在那里,被一圈薄纸捆缚着烟雾生活合围着我们,甚至比一圈纸更薄。
一次点燃就为了一次释放我的思想停在地窖里储藏多年的醇香。
今夜我的手指被五支流星穿透被一次激情灼伤我高贵的诗歌,一天天在黑暗中沉寂,一次次被灵感的天窗照亮是我们驯化着自己被自己围困。
能够解救我们的不是生活和文字是它们烟卷一样升起来的那些明亮的烟雾。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夜深人静。
一种漏滴一样缓慢的声音,持续的声音把庙宇,神祇和古老的凄凉带到我的面前。
这是木鱼冤孽的前世,无辜的树木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悬挂在树上,使哪一截树杆受伤而那只断翅的蝉,刀一样锋利的嘶鸣痛彻整个夏季木鱼敲打着永恒的孤寂和阴郁,烛瓣似地灼伤和穿透我。
我的一生多少罪孽如同我的心里多少泪泣垂直的雷霆在我耳际沉默我连自己的哭声也无法听见去年,鸿的翅膀覆盖整个秋天它把鸣叫留在塔顶的高度穷途末路,那匹赎救的老马带着平静的蹄声走向天庭木鱼声呵,是谁在夜晚深厚的黑土里撒下一粒粒种子?
在一个阴暗的窗前我仰望上苍,宏宇大殿那飘渺的檐雨淅淅沥沥把我的失聪和苦难的一生清洗。
他如同一只地鼠,在时间深处隐藏了二十年,突然出现我偶然在马路上,在马路的左侧,看到这张从二十年前传递过来的脸,如同一池止水它的水位和光亮被时间一点点蒸发,水底浮现出来他的脑袋晃动着,在想些什么他和时间的擦伤到底有多深二十年,我们只是经过一次漫长的呼吸。
相遇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笑了没有:笑了或者没有。
那表情如同经年的瓜架,干练地支撑着在这个季节已经清除了所有丰富的枝蔓。
那目光正如被圆包围的瓜果,青光弥漫这张脸被时间抽象和保存改变了部分特征,更近似他的兄妹。
家族的顽强,这时他们才更像一家人。
除了那颗脱落的牙齿被我的记忆补充总的说来:这张脸还是二十年前那张脸。
一分钟后我在马路的右侧又看到这张脸一切如故。
这张脸还是二十年前的那张脸。
这张脸不再是一分钟前的那张脸。
那么,痛苦多重?
焦虑多重绝望多重?
哭泣和叹息的声音,到底多重我的两条腿已无力支撑去年,一场车祸截去了它们为我减轻三十斤体重我的肺不停喘息手术刀把它割去一半使我一身轻松。
我的职业就像农民肩上的担子别人上班的时候我永远走出那幢大楼失业的快感使我如置身云雾还有女人,我最后的负担黄昏之前,我终于丢下手上这支玫瑰。
现在还剩多重?
所有具体的东西都已搬开可是整个巨大的世界又回到我们的秤上。
它是多重。
雨淅淅沥沥,打在雨檐上,芭蕉上,打湿深夜我坐在窗前,在黑暗中多少年,我有一场泪水不能哭出,哭出来就彻夜不停。
我有一种伤痛不能说出说出来就教人揪心我怕泪水感染儿子的伤口怕我的哭声把妻子惊醒这可怜的女人,她多少次在梦中流泪!雨声淅沥我拉开窗帘,雨声变得清晰。
这忍也忍不住的雨呵这滴答不尽的千言万语亲爱的人,你们要知道我的凄苦,就听听这雨是怎么说的;听听这雨檐上的雨,芭蕉上的雨是怎么把夜晚哭得泪流满面的。
黄昏经过的地方,蛇的目光刀一样搜刮草地月朗星稀,地震的豁口开向哪里当险峻的闪电提高我的惧怕我的感觉围满乌云。
此刻谁正进入灾难的准星谁一次次把我变成紧张的兔子和羚羊,赶上绝境操纵者,指使我揭开所有面具事物的本质裸露和残害我的灵敏我的血压山脉一样或高或低固定在每天的某个时段我的光束将夜晚的背影捕捉慈悲的神呵!请保佑杞人的天空支撑过今夜。
到底是世界恐怖,还是我在恐怖风和日丽。
虚假的春天把我变成一个真实的错误一场危言耸听的疾病。
我的女人和兄弟与我形影相随早餐之前,我把药丸放进嘴里那是焦虑症的食粮,比我的食物重要。
它解除了全部危机,使我和你们和这个大好的世界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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