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因为看不清自己而美丽
我们因为看不清自己而美丽
雾收起大片的阳光,把我们深藏在谜语里。
我们就像蒸笼里那些裹着热气的包子,耐心地混淆着自己。
一场雾笼罩着把山变成暗礁,把荆棘变成花草。
我们小心地行走被雾碰得面目全非雾柔软,浓郁,像一种情感,把我们变得神秘我言辞坦白,态度明朗口袋里藏着雾。
一只白头翁从雾里经过,头发变得灰白历史和未来,所有的事物被雾裹着。
一部分文字拂去雾,把我们带进更深的雾里。
我们的思想被雾围困,目光敏锐而收缩我们的河流生长着雾然后用一生拨开雾,企图看清自己。
我们因为看不清雾里的自己而美丽。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它躲在这里。
低矮羞怯,带着病斑仿佛春天的一个缺点马蹄草的潮水在这里绊了一下,全面的阳光在这里出现一个漏洞。
它被自己挤到这个边缘被绝望的病痛深陷。
它们象泥土一样揪住它不放阳光下的暗无天日呵这是春天的另一面是它辜负着自身的美丽晨星般地一点点地衰弱,黯淡。
还有什么比一棵失去春天的马蹄草更加灾难!这是每天都被证实着的残忍我在高悬的阳光下揪心地看着这棵草,泪水弥溢我想起那个紧紧抓住精神病院的铁窗唱歌的少女;想起那个身患血癌连眉毛都被削尽的男孩。
我还想起了谁我痛苦得难以言说。
那只飞进我十三岁夏天的蜻蜓,悬浮在池塘边上的蜻蜓,仿佛黄昏飘过一支很淡的火,一道游移不定的目光。
蜻蜓触碰着柳叶,草艾和池水这些不踏实的事物都跟着浮动起来。
夏天的黄昏感到一种轻,一种若有若无的叮痒。
蜻蜓漫游在天空,在夕阳下红得那么松弛,倦怠和迷茫。
它把一阵红拖得太漫太长,似乎它生来就淡出阳光。
三十个夏天过去,池塘和垂柳都已枯死。
那只张着翅膀的蜻蜓,找不到落点的蜻蜓是否一直飘着在一个黄昏,我从镜子和一个女人的眼睛里读到了那种似是而非的红,那种轻得无处依附的目光。
一场大雪在窗前挂起白色窗纱大雪纷纷。
看上去仿佛我们头顶上的世界另一个世界落下的碎片大雪覆盖着一切,如同时间我惊讶于这些碎片顷刻间获得如此巨大的完整大雪纷纷大雪纷纷那些远近高低的事物全部被雪调和,同一事情就是这样一个世界破碎了另一个世界却接受着它的改变在雪中,只有河流闪着黑暗的光阴郁的河流像白茫茫的大雪出了一会儿神大雪纷纷。
大雪纷纷。
银杏高大,苍老对比你柔弱的倩影时辰已晚,你垂帘熄灯树荫一样安静地入眠,梦中听到露水吸收月光。
呵,尼姑庵门轻掩,树影婆娑你的师妹踏月归来在树影下回头。
窸窣的衣袖叶子的声音搓动你的肌肤你的法衣湿漉。
呵,尼姑在一个鸟鹊聒噪的下午你挑落一树的果子在那时遇到我。
你单掌施礼口称法号。
枝头一只白果凌空击中我。
呵,尼姑你把雨水似的果子挂满百年后的子夜。
如今庵堂已成旧迹,银杏苍老孤独,在城市的轰响中支撑你芳魂漂泊。
呵,尼姑美目流盼的尼姑视若无睹的尼姑泪流满面的尼姑。
黎明前我仰视银杏,面对一地的落叶不忍执帚。
呵,尼姑。
太阳把天空带到这里并照亮它的深度。
明朗的山体那高大的云朵,在空中悬浮老桥拉开天空的跨度。
桥上的少女风姿绰约,千年前就在天上荡漾。
她是造化传来的一道秋波天空被美丽地收集,汇聚在一次反照中,世界得到了矫正在这里,只有综合,没有虚拟如同只有存在,没有意义船只漂在空中。
船篙挑破云层,让一切都激动起来女人般柔软的水草,垂柳沿着阳光一样的根须抵达天空使天空生根。
一条鲲鱼的眼睛照亮神秘,并使神秘更加深遽天空和神话一起被传递到这里真实的虚幻和虚幻的真实都无与伦比。
如同事物的背景和背景的事物都尽善尽美竹林的声音密集地拥挤细碎着这片宁静。
一些鸟离去一些鸟归来。
高悬的羽翼在天空开满花朵。
而我在这最后的水面上,俯视这片最低的天空一种惊骇和痛苦,使我溺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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