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宇宙的古诗大全
雨声连五日,月色彻中流。
万里山河梦,千年宇宙愁。
欲鞭刘豫骨,烟草暗荒丘。
来平馆·憔悴江南客。宋代。文天祥。 憔悴江南客,萧条古郓州。雨声连五日,月色彻中流。万里山河梦,千年宇宙愁。欲鞭刘豫骨,烟草暗荒丘。
几岁已无笼鸽客,去年犹有送半人。
江山如许非吾土,宇宙柰何多此身。
不灭不生在何许,静中聊且养吾真。
五月二日生朝。宋代。文天祥。 北风吹满楚冠尘,笑捧蟠桃梦里春。几岁已无笼鸽客,去年犹有送半人。江山如许非吾土,宇宙柰何多此身。不灭不生在何许,静中聊且养吾真。
开滩通燕尾,伐石割羊肠。
盘谷堪居李,庐山偶姓康。
知名总闲事,一醉棹沧浪。
文山即事·宇宙风烟阔。宋代。文天祥。 宇宙风烟阔,山林日月长。开滩通燕尾,伐石割羊肠。盘谷堪居李,庐山偶姓康。知名总闲事,一醉棹沧浪。
识破此条贯,八九分地位。
赵岐图寿藏,杜牧拟墓志。
祭文潜自撰,荷锸伶常醉。
此等蜕浮生,见解已不易。
齐物逍遥游,大抵蒙庄意,圣门有大法,学者必孔自。
知生未了了,未到知死地。
原始则返终,终始本一致。
后来得西铭,精蕴发洙泗。
吾体天地塞,吾气天地帅。
一节非践形,终身莫继志。
舜功禹顾养,参全颖锡类。
伯奇令无违,申生恭不贰。
圣贤当其生,无日不惴惴。
彼岂不大观,何苦勤兴寐。
吾顺苟不亏,吾宁始无愧。
人而有所忝,旷达未足智。
卓哉居士翁,方心不姿媚。
蒙谗以去国,七年无怨怼。
风雨三间茅,松楸接苍翠。
斯丘亦乐哉,未老先位置。
宇宙如许大,岂以为敝屣。
当其归去来,致命聊自遂。
天之生贤才,初意岂无为。
民胞物同与,何莫非己累。
君方仕于朝,名高贵所萃。
乾坤父母身,方来日川至。
西铭一篇书,顺事为大义。
请君观我生,姑置末四字。
赠莆阳卓大著顺宁精舍三十韵。宋代。文天祥。 人生天地间,一死非细事。识破此条贯,八九分地位。赵岐图寿藏,杜牧拟墓志。祭文潜自撰,荷锸伶常醉。此等蜕浮生,见解已不易。齐物逍遥游,大抵蒙庄意,圣门有大法,学者必孔自。知生未了了,未到知死地。原始则返终,终始本一致。后来得西铭,精蕴发洙泗。吾体天地塞,吾气天地帅。一节非践形,终身莫继志。舜功禹顾养,参全颖锡类。伯奇令无违,申生恭不贰。圣贤当其生,无日不惴惴。彼岂不大观,何苦勤兴寐。吾顺苟不亏,吾宁始无愧。人而有所忝,旷达未足智。卓哉居士翁,方心不姿媚。蒙谗以去国,七年无怨怼。风雨三间茅,松楸接苍翠。斯丘亦乐哉,未老先位置。宇宙如许大,岂以为敝屣。当其归去来,致命聊自遂。天之生贤才,初意岂无为。民胞物同与,何莫非己累。君方仕于朝,名高贵所萃。乾坤父母身,方来日川至。西铭一篇书,顺事为大义。请君观我生,姑置末四字。
乱离嗟我在,艰苦有谁同。
祖逖关河志,程婴社稷功。
身谋百年事,宇宙浩舞穷。
自叹·草宿披宵露。宋代。文天祥。 草宿披宵露,松餐立晚风。乱离嗟我在,艰苦有谁同。祖逖关河志,程婴社稷功。身谋百年事,宇宙浩舞穷。
昔随西日上,今见北军飞。
豪杰非无志,功名自有机。
中流怀士稚,风雨湿双扉。
镇江·铁甕山河旧。宋代。文天祥。 铁甕山河旧,金瓯宇宙非。昔随西日上,今见北军飞。豪杰非无志,功名自有机。中流怀士稚,风雨湿双扉。
断岸行簪影,荒畦落履痕。
江山浑在眼,宇宙付无言。
昨夜三更梦,春风满故园。
沈颐家·孤舟霜月迥。宋代。文天祥。 孤舟霜月迥,晓起入柴门。断岸行簪影,荒畦落履痕。江山浑在眼,宇宙付无言。昨夜三更梦,春风满故园。
望千山隐隐,波澜动摇天末。
下有白云平远壑,涌起潮头喷雪。
浸绝岛、孤峰出没。
赤县神州何处是,但风烟、杳杳迷空阔。
呼不见,古人物。
碧松枝下青瑶石。
举头看、长空湛湛,淡琉璃色。
上界星辰多官府,夸父忙鞭日月。
任兔走、乌飞超忽。
宇宙茫茫如许大,百年间、何用争优劣。
身世事,一毛发。
贺新郎·柱杖凌高绝。宋代。刘子寰。 拄杖凌高绝。望千山隐隐,波澜动摇天末。下有白云平远壑,涌起潮头喷雪。浸绝岛、孤峰出没。赤县神州何处是,但风烟、杳杳迷空阔。呼不见,古人物。碧松枝下青瑶石。举头看、长空湛湛,淡琉璃色。上界星辰多官府,夸父忙鞭日月。任兔走、乌飞超忽。宇宙茫茫如许大,百年间、何用争优劣。身世事,一毛发。
笔阵绝纵横,词源极澎湃。
丁时身屡蹇,志道心不懈。
放浪事物表,若曰宇宙隘。
求我於空间,岂识有机械。
留诗在幽窗,足以镇山怪。
神灵谨守藏,光艳无减杀。
今朝一长吟,顿使老疾差。
三老不可作,吾心亦遄迈。
中心曷能忘,长吟复长喟。
冯深居长余二十三岁赵东阁长余二十二岁周汶。宋代。释文珦。 三老皆达人,虚受无蔕芥。笔阵绝纵横,词源极澎湃。丁时身屡蹇,志道心不懈。放浪事物表,若曰宇宙隘。求我於空间,岂识有机械。留诗在幽窗,足以镇山怪。神灵谨守藏,光艳无减杀。今朝一长吟,顿使老疾差。三老不可作,吾心亦遄迈。中心曷能忘,长吟复长喟。
我来对景,不学宋玉解悲愁。
收拾凄凉兴况,分付尊中醽醁,倍觉不胜幽。
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
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
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
可爱一天风物,遍倚栏干十二,宇宙若萍浮。
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
水调歌头·砧声送风急。宋代。米芾。 砧声送风急,蟋蟀思高秋。我来对景,不学宋玉解悲愁。收拾凄凉兴况,分付尊中醽醁,倍觉不胜幽。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可爱一天风物,遍倚栏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
渺四海故人,一尊今雨,万里长空。
宇宙此山此日,今夕几人同。
举世谁不醉,独属陶公。
当日白衣几许,漫凄其寄兴,落日篱东。
抚停云六合,借醉托孤踪。
吊古、不须多感,古人、那得共杯中。
拼酩酊,明年此会,谁此从容。
八声甘州·不看萸。宋代。刘将孙。 不看萸、把酒对名山,无帽厌西风。渺四海故人,一尊今雨,万里长空。宇宙此山此日,今夕几人同。举世谁不醉,独属陶公。当日白衣几许,漫凄其寄兴,落日篱东。抚停云六合,借醉托孤踪。吊古、不须多感,古人、那得共杯中。拼酩酊,明年此会,谁此从容。
要在直而方,毋使圆且曲。
直方固违众,吾心以为是。
圆民虽适时,吾心以为耻。
人由圆曲富,吾用直方贫。
吾心虽不移,予以书诸绅。
寓形·寓形宇宙间。宋代。释文珦。 寓形宇宙间,汉身犹治木。要在直而方,毋使圆且曲。直方固违众,吾心以为是。圆民虽适时,吾心以为耻。人由圆曲富,吾用直方贫。吾心虽不移,予以书诸绅。
太阳啊,六龙骖驾的太阳!省得我受这一天天的缓刑,就把五年当一天跑完那又何妨?
太阳啊--神速的金乌--太阳!让我骑着你每日绕行地球一周,也便能天天望见一次家乡!太阳啊,楼角新升的太阳!不是刚从我们东方来的吗?
我的家乡此刻可都依然无恙?
太阳啊,我家乡来的太阳!北京城里底官柳裹上一身秋了吧?
唉!我也憔悴的同深秋一样!太阳啊,奔波不息的太阳!--你也好像无家可归似的呢。
啊!你我的身世一样地不堪设想!太阳啊,自强不息的太阳!大宇宙许就是你的家乡吧。
可能指示我我底家乡的方向?
太阳啊,这不像我的山川,太阳!这里的风云另带一般颜色,这里鸟儿唱的调子格外凄凉。
太阳啊,生命之火底太阳!但是谁不知你是球东半底情热,--同时又是球西半的智光?
太阳啊,也是我家乡底太阳!此刻我回不了我往日的家乡,便认你为家乡也还得失相偿。
太阳啊,慈光普照的太阳!往后我看见你时,就当回家一次;我的家乡不在地下乃在天上!
太阳吟。现代。闻一多。 太阳啊,刺得我心痛的太阳!又逼走了游子底一出还乡梦,又加他十二个时辰的九曲回肠!太阳啊,火一样烧着的太阳!烘干了小草尖头底露水,可烘得干游子底冷泪盈眶?太阳啊,六龙骖驾的太阳!省得我受这一天天的缓刑,就把五年当一天跑完那又何妨?太阳啊--神速的金乌--太阳!让我骑着你每日绕行地球一周,也便能天天望见一次家乡!太阳啊,楼角新升的太阳!不是刚从我们东方来的吗?我的家乡此刻可都依然无恙?太阳啊,我家乡来的太阳!北京城里底官柳裹上一身秋了吧?唉!我也憔悴的同深秋一样!太阳啊,奔波不息的太阳!--你也好像无家可归似的呢。啊!你我的身世一样地不堪设想!太阳啊,自强不息的太阳!大宇宙许就是你的家乡吧。可能指示我我底家乡的方向?太阳啊,这不像我的山川,太阳!这里的风云另带一般颜色,这里鸟儿唱的调子格外凄凉。太阳啊,生命之火底太阳!但是谁不知你是球东半底情热,--同时又是球西半的智光?太阳啊,也是我家乡底太阳!此刻我回不了我往日的家乡,便认你为家乡也还得失相偿。太阳啊,慈光普照的太阳!往后我看见你时,就当回家一次;我的家乡不在地下乃在天上!
──陆游紫得象葡萄似的涧水翻起了一层层金色的鲤鱼鳞。
几片剪形的枫叶,仿佛朱砂色的燕子,颠斜地在水面上旋着,掠着,翻着,低昂着……肥厚得熊掌似的棕黄色的大橡叶,在绿茵上狼藉着。
松鼠们张张慌慌地在叶间爬出爬进,搜猎着他们来冬底粮食。
成了年的栗叶向西风抱怨了一夜,终于得了自由,红着干燥的脸儿,笑嘻嘻地辞了故枝。
白鸽子,花鸽子,红眼的银灰色的鸽子,乌鸦似的黑鸽子,背上闪着紫的绿的金光──倦飞的众鸽子在阶下集齐了,都将喙子插在翅膀里,寂静悄静打盹了。
水似的空气泛滥了宇宙;三五个活泼的小孩,在丁香丛里穿着,好象戏着浮萍的金鱼儿呢。
是黄浦江上林立的帆樯?
这数不清的削瘦的白杨只竖在石青的天空里发呆。
倜傥的绿杨象位豪贵的公子,裹着件平金的绣蟒,一只手叉着腰身,照着心烦的碧玉池,玩媚着自身的模样儿。
凭在十二曲的水晶栏上,晨曦瞰着世界微笑了,笑出金子来了──黄金笑在槐树上,赤金笑在橡树上,白金笑在白松皮上。
哦,这些树不是树了!是些绚缦的祥云──琥珀的云,玛瑙的云,灵风扇着,旭日射着的云。
哦!这些树不是树了,是百宝玲珑的祥云。
哦,这些树不是树了,是紫禁城里的宫阙──黄的琉璃瓦,绿的琉璃瓦;楼上起楼,阁外架阁……小鸟唱着银声的歌儿,是殿角的风铃底共鸣。
哦!这些树不是树了,是金碧辉煌的帝京。
啊!斑斓的秋树啊!陵阳公样的瑞锦,土耳其底地毡,NotreDame底蔷薇窗,FraAngeLico底天使画,都不及你这色彩鲜明哦!啊!斑斓的秋树啊!我羡煞你们这浪漫的世界,这波希米亚的生活!我羡煞你们的色彩!哦!我要请天孙织件锦袍,给我穿着你的色彩!我要从葡萄,桔子,高粱……里把你榨出来,喝着你的色彩!我要借义山济慈底诗唱着你的色彩!在蒲寄尼底LaBoheme里,在七宝烧的博山炉里,我还要听着你的色彩,嗅着你的色彩!哦!我要过这个色彩的生活,和这斑斓的秋树一般!
秋色。现代。闻一多。 诗情也似并刀快,剪得秋光入卷来。──陆游紫得象葡萄似的涧水翻起了一层层金色的鲤鱼鳞。几片剪形的枫叶,仿佛朱砂色的燕子,颠斜地在水面上旋着,掠着,翻着,低昂着……肥厚得熊掌似的棕黄色的大橡叶,在绿茵上狼藉着。松鼠们张张慌慌地在叶间爬出爬进,搜猎着他们来冬底粮食。成了年的栗叶向西风抱怨了一夜,终于得了自由,红着干燥的脸儿,笑嘻嘻地辞了故枝。白鸽子,花鸽子,红眼的银灰色的鸽子,乌鸦似的黑鸽子,背上闪着紫的绿的金光──倦飞的众鸽子在阶下集齐了,都将喙子插在翅膀里,寂静悄静打盹了。水似的空气泛滥了宇宙;三五个活泼的小孩,在丁香丛里穿着,好象戏着浮萍的金鱼儿呢。是黄浦江上林立的帆樯?这数不清的削瘦的白杨只竖在石青的天空里发呆。倜傥的绿杨象位豪贵的公子,裹着件平金的绣蟒,一只手叉着腰身,照着心烦的碧玉池,玩媚着自身的模样儿。凭在十二曲的水晶栏上,晨曦瞰着世界微笑了,笑出金子来了──黄金笑在槐树上,赤金笑在橡树上,白金笑在白松皮上。哦,这些树不是树了!是些绚缦的祥云──琥珀的云,玛瑙的云,灵风扇着,旭日射着的云。哦!这些树不是树了,是百宝玲珑的祥云。哦,这些树不是树了,是紫禁城里的宫阙──黄的琉璃瓦,绿的琉璃瓦;楼上起楼,阁外架阁……小鸟唱着银声的歌儿,是殿角的风铃底共鸣。哦!这些树不是树了,是金碧辉煌的帝京。啊!斑斓的秋树啊!陵阳公样的瑞锦,土耳其底地毡,NotreDame底蔷薇窗,FraAngeLico底天使画,都不及你这色彩鲜明哦!啊!斑斓的秋树啊!我羡煞你们这浪漫的世界,这波希米亚的生活!我羡煞你们的色彩!哦!我要请天孙织件锦袍,给我穿着你的色彩!我要从葡萄,桔子,高粱……里把你榨出来,喝着你的色彩!我要借义山济慈底诗唱着你的色彩!在蒲寄尼底LaBoheme里,在七宝烧的博山炉里,我还要听着你的色彩,嗅着你的色彩!哦!我要过这个色彩的生活,和这斑斓的秋树一般!
杯盘狼籍在案上,酒坛睡倒在地下,醉客散了,如同散阵投巢的乌鸦;只那醉得最很,醉得如泥的李青莲他越浮得高,越缩越小;颜色越褪淡了,直到后来,竟变成银子样的白的亮--于是全世界都浴着伊的晶光。
簇簇的花影也次第分明起来,悄悄爬到人脚下偎着,总躲不开--象个小狮子狗儿睡醒了摇摇耳朵又移到主人身边懒洋洋地睡着。
诗人自身的影子,细长得可怕的一条,竟拖到五步外的栏杆上坐起来了。
从叶缝里筛过来的银光跳荡,啮着环子的兽面蠢似一朵缩菌,也鼓着嘴儿笑了,但总笑不出声音。
桌上一切的器皿,接受复又反射那闪灼的光芒,又好象日下的盔甲。
这段时间中,他通身的知觉都已死去,那被酒催迫了的呼吸几乎也要停驻;两眼只是对着碧空悬着的玉盘,对着他尽看,看了又看,总看不倦。
啊!美呀!”他叹道:清寥的美!莹澈的美!宇宙为你而存吗?
你为宇宙而在?
哎呀!怎么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月儿呀月儿!难道我不应该爱你?
难道我们永远便是这样隔着?
月儿,你又总爱涎着脸皮跟着我;等我被你媚狂了,要拿你下来,却总攀你不到。
唉!这样狠又这样乖!月啊!你怎同天帝一样地残忍!我要白日照我这至诚的丹心,狰狞的怒雷又砰訇地吼我;我在落雁峰前几次朝拜帝座,额撞裂了,嗓叫破了,阊阖还不开。
吾爱啊!帝旁擎着雉扇的吾爱!你可能问帝,我究犯了那条天律?
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
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
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
”又圆又大的热泪滚向膨胀的胸前,却有水银一般地沉重与灿烂;又象是刚同黑云碰碎了的明月溅下来点点的残屑,眩目的残屑。
帝啊!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他又讲,他们,那般妖媚的狐狸,猜狠的豺狼!我无心作我的诗,谁想着骂人呢?
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说那是讥诮伊的。
哈哈!这真是笑话!他是个什么人?
他是个将军吗?
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
唉!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
这岂不自作的孽,自招的罪?
……那里?
我那里配得上谈诗?
不配,不配;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那吟‘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的谢将军,诗既作的那样好--真好!--但是那里象我这样地坎坷潦倒?
”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
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
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
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唔?
又讲起他的事了?
冤枉啊!冤枉!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
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替他们解决些纷纠,扫却了胡尘。
哈哈!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
哦,我竟被人卖了!但一半也怪我自身?
”这样他便将那成灰的心渐渐扇着,到底又得痛饮一顿,浇熄了愁底火,谁知道这愁竟象田单底火牛一般:热油淋着:狂风扇着,越奔火越燃,毕竟谁烧焦了骨肉,牺牲了生命,那束刃的采帛却焕成五色的龙文:如同这样,李白那煎心烙肺的愁焰,也便烧得他那幻象底轮子急转,转出了满牙齿上攒着的丽藻春葩”。
于是他又讲,月儿!若不是你和他,”手指着酒壶,若不是你们的爱护,我这生活可不还要百倍地痛苦?
啊!可爱的酒!自然赐给伊的骄子--诗人底恩俸!啊,神奇的射愁底弓矢!开启琼宫底管钥!琼宫开了:那里有鸣泉漱石,玲鳞怪羽,仙花逸条;又有琼瑶的轩馆同金碧的台榭;还有吹不满旗的灵风推着云车,满载霓裳缥缈,彩佩玲珑的仙娥,给人们颁送着驰魂宕魄的天乐。
啊!是一个绮丽的蓬莱底世界,被一层银色的梦轻轻地锁着在!啊!月呀!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当我看你看得正出神的时节,我只觉得你那不可思议的美艳,已经把我全身溶化成水质一团,然后你那提挈海潮底全副的神力,把我也吸起,浮向开遍水钻花的碧玉的草场上;这时我肩上忽展开一双翅膀,越张越大,在空中徘徊,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
哦,月儿,我这时不敢正眼看你了!你那太强烈的光芒刺得我心痛。
……忽地一阵清香搅着我的鼻孔,我吃了一个寒噤,猛开眼一看,……哎呀!怎地这样一副美貌的容颜!丑陋的尘世!你那有过这样的副本?
啊!布置得这样调和,又这般端正,竟同一阕鸾凤和鸣底乐章一般!哦,我如何能信任我的这双肉眼?
我不相信宇宙间竟有这样的美!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竟敢现于伊前!--啊!笨愚呀糊涂!--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凝心冱;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了下来,掷到一个无垠的黑暗的虚空里,坠降,坠降,永无着落,永无休止!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象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了池西;夜颸底私语不知说破了什么消息,池波一皱,又惹动了伊娴静的微笑。
沉醉的诗人忽又战巍巍地站起了,东倒西歪地挨到池边望着那晶波。
他看见这月儿,他不觉惊讶地想着:如何这里又有一个伊呢?
奇怪!奇怪!难道天有两个月,我有两个爱?
难道刚才伊送我下来时失了脚,掉在这池里了吗?
--这样他正疑着……他脚底下正当活泼的小涧注入池中,被一丝刚劲的菖蒲鲠塞了喉咙,便咯咯地咽着,象喘不出气的呕吐。
他听着吃了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哭:哎呀!爱人啊!淹死了,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翻身跳下池去了,便向伊一抱,伊已不见了,他更惊慌地叫着,却不知道自己也叫不出声了!他挣扎着向上猛踊,再昂头一望,又见圆圆的月儿还平安地贴在天上。
他的力已尽了,气已竭了,他要笑,笑不出了,只想道:我已救伊上天了!”
李白之死。现代。闻一多。 一对龙烛已烧得只剩光杆两枝,却又借回已流出的浓泪底余脂,牵延着欲断不断的的弥留的残火,在夜底喘息里无效地抖擞振作。杯盘狼籍在案上,酒坛睡倒在地下,醉客散了,如同散阵投巢的乌鸦;只那醉得最很,醉得如泥的李青莲他越浮得高,越缩越小;颜色越褪淡了,直到后来,竟变成银子样的白的亮--于是全世界都浴着伊的晶光。簇簇的花影也次第分明起来,悄悄爬到人脚下偎着,总躲不开--象个小狮子狗儿睡醒了摇摇耳朵又移到主人身边懒洋洋地睡着。诗人自身的影子,细长得可怕的一条,竟拖到五步外的栏杆上坐起来了。从叶缝里筛过来的银光跳荡,啮着环子的兽面蠢似一朵缩菌,也鼓着嘴儿笑了,但总笑不出声音。桌上一切的器皿,接受复又反射那闪灼的光芒,又好象日下的盔甲。这段时间中,他通身的知觉都已死去,那被酒催迫了的呼吸几乎也要停驻;两眼只是对着碧空悬着的玉盘,对着他尽看,看了又看,总看不倦。啊!美呀!”他叹道:清寥的美!莹澈的美!宇宙为你而存吗?你为宇宙而在?哎呀!怎么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月儿呀月儿!难道我不应该爱你?难道我们永远便是这样隔着?月儿,你又总爱涎着脸皮跟着我;等我被你媚狂了,要拿你下来,却总攀你不到。唉!这样狠又这样乖!月啊!你怎同天帝一样地残忍!我要白日照我这至诚的丹心,狰狞的怒雷又砰訇地吼我;我在落雁峰前几次朝拜帝座,额撞裂了,嗓叫破了,阊阖还不开。吾爱啊!帝旁擎着雉扇的吾爱!你可能问帝,我究犯了那条天律?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又圆又大的热泪滚向膨胀的胸前,却有水银一般地沉重与灿烂;又象是刚同黑云碰碎了的明月溅下来点点的残屑,眩目的残屑。帝啊!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他又讲,他们,那般妖媚的狐狸,猜狠的豺狼!我无心作我的诗,谁想着骂人呢?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说那是讥诮伊的。哈哈!这真是笑话!他是个什么人?他是个将军吗?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唉!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这岂不自作的孽,自招的罪?……那里?我那里配得上谈诗?不配,不配;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那吟‘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的谢将军,诗既作的那样好--真好!--但是那里象我这样地坎坷潦倒?”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唔?又讲起他的事了?冤枉啊!冤枉!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替他们解决些纷纠,扫却了胡尘。哈哈!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哦,我竟被人卖了!但一半也怪我自身?”这样他便将那成灰的心渐渐扇着,到底又得痛饮一顿,浇熄了愁底火,谁知道这愁竟象田单底火牛一般:热油淋着:狂风扇着,越奔火越燃,毕竟谁烧焦了骨肉,牺牲了生命,那束刃的采帛却焕成五色的龙文:如同这样,李白那煎心烙肺的愁焰,也便烧得他那幻象底轮子急转,转出了满牙齿上攒着的丽藻春葩”。于是他又讲,月儿!若不是你和他,”手指着酒壶,若不是你们的爱护,我这生活可不还要百倍地痛苦?啊!可爱的酒!自然赐给伊的骄子--诗人底恩俸!啊,神奇的射愁底弓矢!开启琼宫底管钥!琼宫开了:那里有鸣泉漱石,玲鳞怪羽,仙花逸条;又有琼瑶的轩馆同金碧的台榭;还有吹不满旗的灵风推着云车,满载霓裳缥缈,彩佩玲珑的仙娥,给人们颁送着驰魂宕魄的天乐。啊!是一个绮丽的蓬莱底世界,被一层银色的梦轻轻地锁着在!啊!月呀!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当我看你看得正出神的时节,我只觉得你那不可思议的美艳,已经把我全身溶化成水质一团,然后你那提挈海潮底全副的神力,把我也吸起,浮向开遍水钻花的碧玉的草场上;这时我肩上忽展开一双翅膀,越张越大,在空中徘徊,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哦,月儿,我这时不敢正眼看你了!你那太强烈的光芒刺得我心痛。……忽地一阵清香搅着我的鼻孔,我吃了一个寒噤,猛开眼一看,……哎呀!怎地这样一副美貌的容颜!丑陋的尘世!你那有过这样的副本?啊!布置得这样调和,又这般端正,竟同一阕鸾凤和鸣底乐章一般!哦,我如何能信任我的这双肉眼?我不相信宇宙间竟有这样的美!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竟敢现于伊前!--啊!笨愚呀糊涂!--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凝心冱;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了下来,掷到一个无垠的黑暗的虚空里,坠降,坠降,永无着落,永无休止!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象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了池西;夜颸底私语不知说破了什么消息,池波一皱,又惹动了伊娴静的微笑。沉醉的诗人忽又战巍巍地站起了,东倒西歪地挨到池边望着那晶波。他看见这月儿,他不觉惊讶地想着:如何这里又有一个伊呢?奇怪!奇怪!难道天有两个月,我有两个爱?难道刚才伊送我下来时失了脚,掉在这池里了吗?--这样他正疑着……他脚底下正当活泼的小涧注入池中,被一丝刚劲的菖蒲鲠塞了喉咙,便咯咯地咽着,象喘不出气的呕吐。他听着吃了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哭:哎呀!爱人啊!淹死了,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翻身跳下池去了,便向伊一抱,伊已不见了,他更惊慌地叫着,却不知道自己也叫不出声了!他挣扎着向上猛踊,再昂头一望,又见圆圆的月儿还平安地贴在天上。他的力已尽了,气已竭了,他要笑,笑不出了,只想道:我已救伊上天了!”
九帙后篇什,来世有公评。
岂未登社坛,直欲破刘城。
六言与七字,如九转炼成。
宇宙中间物,琐屑不记名。
孰能通伦类,挑抉其微情。
蛾以灯为光,蚊众成雷声。
桑老蚕茧白,草腐萤爝明。
幽谷闻绵蛮,知有迁乔莺。
落日见科斗,深夜有蝈鸣。
蚋嗜醯杂袭,蚓饮泉亦清。
蝇吮血美炙,犬以秽为鲭。
蛇非性好曲,蠖负屈求伸。
蚤惧鸺鶹撮,自匿于衣巾,虱愁犊鼻破,不免景略扪。
狐依冢作崇,鼠谓社可凭。
痛掴一掌血,饱食五鼎烹。
畴昔同袍子,来问侬师承。
前柴桑处士,后半山老人。
讵能追高雅,或可洗腐陈。
演雅二十韵。宋代。刘克庄。 学道无所得,惟于鄙事能。九帙后篇什,来世有公评。岂未登社坛,直欲破刘城。六言与七字,如九转炼成。宇宙中间物,琐屑不记名。孰能通伦类,挑抉其微情。蛾以灯为光,蚊众成雷声。桑老蚕茧白,草腐萤爝明。幽谷闻绵蛮,知有迁乔莺。落日见科斗,深夜有蝈鸣。蚋嗜醯杂袭,蚓饮泉亦清。蝇吮血美炙,犬以秽为鲭。蛇非性好曲,蠖负屈求伸。蚤惧鸺鶹撮,自匿于衣巾,虱愁犊鼻破,不免景略扪。狐依冢作崇,鼠谓社可凭。痛掴一掌血,饱食五鼎烹。畴昔同袍子,来问侬师承。前柴桑处士,后半山老人。讵能追高雅,或可洗腐陈。
是间著宇宙,太仓半粒粟。
五闻陈家扉,样似陶家屋。
孤松不须双,五柳何用六。
竹篱东复东,添种数丛菊。
剩肯蚕皈来,盈尊酒初绿。
寄题开州史君陈师宗柴扉。宋代。杨万里。 屋是第一把,门是柴一束。是间著宇宙,太仓半粒粟。五闻陈家扉,样似陶家屋。孤松不须双,五柳何用六。竹篱东复东,添种数丛菊。剩肯蚕皈来,盈尊酒初绿。
君侯与天通,造化力可回。
驾言访岩扉,群彦森然陪。
旗钺映川原,笳吹喧藁莱。
扫石坐夷旷,扪葛窥崔嵬。
訾洲久芜没,草树皆新培。
范张数君子,遗刻苍藓埋。
方羊不忍去,返照明千崖。
沙禽就栖宿,彩鹢犹泝洄。
眷焉宇宙间,此乐何常哉。
邺都会应刘,梁园命邹枚。
主公富贵人,襟抱尤雄猜。
当年篇翰存,往往邻俳谐。
英英大都督,羔雁招遗才。
云烟生妙笔,冰雪悬灵台。
况复是夕霁。
素魄海上来。
一碧九万里,空洞无纖埃。
临风惜饮量,孤负黄金罍。
座中尽文豪,授简奚徘徊。
吾诗固拙速,聊为石生媒。
三月十四日陪帅卿出游。宋代。刘克庄。 未出尧山云,既出云徐开。君侯与天通,造化力可回。驾言访岩扉,群彦森然陪。旗钺映川原,笳吹喧藁莱。扫石坐夷旷,扪葛窥崔嵬。訾洲久芜没,草树皆新培。范张数君子,遗刻苍藓埋。方羊不忍去,返照明千崖。沙禽就栖宿,彩鹢犹泝洄。眷焉宇宙间,此乐何常哉。邺都会应刘,梁园命邹枚。主公富贵人,襟抱尤雄猜。当年篇翰存,往往邻俳谐。英英大都督,羔雁招遗才。云烟生妙笔,冰雪悬灵台。况复是夕霁。素魄海上来。一碧九万里,空洞无纖埃。临风惜饮量,孤负黄金罍。座中尽文豪,授简奚徘徊。吾诗固拙速,聊为石生媒。
昊穹敬此一字,千载以待永昭。
两朝口号六言·宇宙包吾仁内。宋代。刘克庄。 宇宙包吾仁内,充之惟天惟尧。昊穹敬此一字,千载以待永昭。
南州彩旗留,北阙丹诏催。
重臣方暑行,停骖小裴回。
客中载枚邹,物外寻宗雷,遂穷天海观,一豁风云怀。
眷言此灵山,自判宇宙来。
登临几朱轮,灭没随飞埃。
堂堂蔡与赵,继者其谁哉。
共惟勋业侔,况乃名节偕。
伊余忝载笔,适值祖帐开。
虽陪叔子游,独抱湛辈哀。
饯诗堪覆瓿,不敢镌苍崖。
陪西山游鼓山。宋代。刘克庄。 先生廊庙姿,非直藩翰才。南州彩旗留,北阙丹诏催。重臣方暑行,停骖小裴回。客中载枚邹,物外寻宗雷,遂穷天海观,一豁风云怀。眷言此灵山,自判宇宙来。登临几朱轮,灭没随飞埃。堂堂蔡与赵,继者其谁哉。共惟勋业侔,况乃名节偕。伊余忝载笔,适值祖帐开。虽陪叔子游,独抱湛辈哀。饯诗堪覆瓿,不敢镌苍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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