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颂歌
衣服的颂歌
每天早晨你等待着,衣服,在一把椅子上,让我们虚荣,我的爱,我的希望,我的身体来充满你,我刚刚从睡眠中起身,对水道过别后钻进你的袖子,我的腿寻找着你的腿的空洞,就这样,你不知疲倦的忠诚拥抱我到外面跋涉过草场,我移进诗中,我眺望窗外,各种事物,男人们,女人们,行动与斗争保持着我自己,反抗着我自己,劳动着我的双手睁开我的眼睛把各种滋味放入口中,就这样,衣服啊,我使你成为你的样子,推搡你的臂时,挣断你的缝线,这样你的生命就充满了我生命的味道。
你的波浪在风中回响好像是我的灵魂,在最坏的时辰,你粘在我的骨头上空虚,在夜晚黑暗,睡人们用他们的幽灵充填着你我的翅膀。
我问是否有一天一颗子弹从敌人那里将用我的血污染你而那时你将和我同时死亡或者,也许不这么戏剧化但更简单你将渐渐生病,衣服啊,与我,与我的身体一起我们将进入大地。
想到此,每天我问候你怀着敬意,而后让你拥抱我而忘掉你因为我们是一体将继续面对着风,一起,在夜晚,在街道上或斗争中,一个身体,也许,也许,有一天会停止不动。

作者简介

聂鲁达
聂鲁达 诗人

巴勃罗·聂鲁达(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当代著名诗人。

巴勃罗·聂鲁达(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当代著名诗人。
聂鲁达聂鲁达
我的确认识他,那么多年跟他在一起,跟他黄金和岩的本质一起度过,他是个疲倦的人:在巴拉圭,他丢下父母,丢下子侄,丢下妻舅,丢下房子和母鸡,丢下翻开的书。
他们来叫门。
他开门,便给警察带走,他们拷打他直至他吐血,从法国到丹麦,到西班牙到意大利,四处流徙,然后去世,从此我再见不到他的脸,听不到深沉的静默,有一次,在风雨之夜,当雪织出洁净的袍子披上山脊,我在马背上遥遥望见我的朋友:岩石是他的面孔,他的册影迎向暴风雨,风在他鼻子里打断被迫害者长长的吼叫:流放的人在这里停下:变成岩石,在祖国安居。
聂鲁达聂鲁达
到处都是水,水的墙壁,三叶草和燕麦也都倒伏,根根雨丝同潮湿、滴水的夜晚野蛮交织的罗网连接在一起,令人心碎的水滴连连发出哀泣,狂风邪雨把天空撕裂。
散发着潮香的骏马在奔驰,冒着雨,膛着水,用红色的鬃毛、碎石和水花同雨帘搏击:热气像翻腾的乳汁伴随着因为你有鸽子的一纵即逝而显得冷漠的雨水。
没有白昼可官,有的只是恶劣天气、绿色运动的狂澜,在甫中牲口的异常气味中,马蹄飞溅着泥浆迅疾行进。
披风、鞍鞯、马披纠结成阴沉的榴弹,附着在震撼着森林,主宰着森林的骏马的硫磺般灼热的脊背上。
向前,向前,向前,向前,向前,向前,向前,向前,向—前,骑士们冲碎雨帘,骑士们从苦榛树下穿过,雨丝将自己永恒的财富转变成颤动的闪光。
水光熠熠,依稀的电光洒在树叶上,随着马蹄的声响、受着大地的制约,积水涌动而不飞溅。
缰绳是湿漉漉的,树枝交织成拱顶,蹄声不歇,森林中的夜晚布满冰块和月光般的破碎星辰,旋风似的骏马,被寒光一样的雨箭驱策着,仿佛在暴风雨中生出了新的肢体,在恐惧及其张着可怖幡纛的伟大主国的包围里,变成了横冲直撞的苹果。
聂鲁达聂鲁达
如果说你的躯体神奇而碧绿,如果说你的魅力无涯无际,如果说你在黑暗中狂舞不息,那么,哪里是你的根基?你是比夜晚还要甜蜜的夜晚你是母盐、血污的盐,水的曲线的始祖、泛着泡沫和精髓的星体,你是命运般绵长的巨大柔情,你是化作一整个浪头的夜晚,你是袭击那在神秘莫测的蓝色晶体的威严下茫然不知所措的海鹰的风暴,你是沉埋在暗夜之中的宝库、对侵袭和声响全然无视的花冠、被夯入星辰深处的神殿。
确实存在着那与你的岩岸共存并被冰火取代了的伤马,确实存在着那化作羽毛并被你结晶般的残暴双手摧折了的云杉,确实存在着那在海岛上凋萎了的玫瑰。
那由你铸造的水光和月色的冠冕。
我的祖国啊,这一整片黑沉沉的天空就是属于你的土地!还有这随处可见的后果、这整个狂诞的花环!献给你啊,这一杯泛着泡沫的苦酒:在这酒杯中,闪电像只瞎眼的信天翁一样绝迹,在这酒杯中,南方的太阳冲着你圣洁的品格升起。
聂鲁达聂鲁达
早晨,一个寒冷的月份,挣扎的月份,被泥泞和硝烟污染的月份,没有膝盖的月份,被不幸和围困折磨的悲伤的月份。
人们透过我家湿漉漉的玻璃窗听见非洲的豺狼用步枪和血淋淋的牙齿嗥叫,我们除了火药的梦境,没有别的希望,以为世上只有贪婪、暴戾的魔王,这时候,冲破马德里寒冷月份的霜冻,在黎明的朦胧中我用这双眼睛,用这颗善于洞察的心灵看到赤诚、刚救的战士们来了他们岩石般的纵队机智、坚强、成熟、热情。
那是悲伤的时刻,妇女们正忍受着像可怕的歹徒一样的别离,西班牙的死神比其他地方的死神更加粗暴、凶残布满种植麦苗的农田。
在街上人们受伤的血和从住宅被毁坏的心脏里流出来的水汇合在一起:孩子们被折断的骨头,母亲们披着丧服、令人心碎的沉默不语,手无寸铁的人们再也睁不开的限晴,这就是损失和悲伤,就是被站污的花园,就是永远被杀害的鲜花和信仰。
同志们,这时我看到你们,我的眼睛至今仍充满自豪因为我看见你们冒着清晨的冰霜来到卡斯蒂利亚纯粹的战场,像黎明前的钟声一样肃静、坚强,你们庄严隆重,蔚蓝的眸子来自远方,来自你们的角落,来自你们失去的祖国,来自你们的梦乡.满怀着燃烧的柔情,肩扛着步枪,来保卫西班牙的城市这里遭围困的自由正被野兽吞噬会倒下和死亡。
弟兄们,从现在起让男女老幼,尽人皆知你们庄严的历史、你们的纯真、你们的坚毅下至硫磺气体腐蚀的矿井,上至奴隶非人的阶梯,让它传到所有绝望人们的心底,让所有的星星,卡斯蒂利亚和世界上所有的谷穗都铭记你们的名字、你们严酷的斗争和像红橡树一样坚实的伟大胜利。
因为你们以自己的性命使丧失的信仰、空虚的魂灵和对大地的信任重获新生,一条无穷无尽的河流,带着钢铁和希望的鸽群,沿着你们的富饶、你们的高尚、你们战友的遗体犹如沿着鲜血染红的山谷流淌。
聂鲁达聂鲁达
正因为时世艰辛,你婪等着我:让我们怀着希望去生活。
把你纤细的小手给我:让我们去攀登和经受,去感受和突破。
我们曾闯过荆棘之地,屈身于石块堆砌的窝里,我们又重新结成伴侣。
正因为岁月漫长,你要等着我:带上一只篮子、你的铁锨、你的衣履。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为了石竹和丁香,也不是去寻找蜂糖;需要用我们的手去冲刷,去放火,看这险恶的世道是否敢向这坚定的四只手和四只眼睛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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