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
黑河
记得河开始黑的时候父亲眼中的光就消失了接着沿河两岸的青草一一枯去父亲的眼中就再也没有泪水流出空气里夹杂着季节腐烂的味道村庄前的土地在风雨中化为灰烬一个村民已不再是一座村庄已不再是一块土地 我记得他们牵着牛离开河岸的情景 路在他们的脚下折断 从此他们去向不明我在诗中寻找了十年 只找到父亲拧灭烟蒂时拧下的嘴唇和含在嘴唇中来不及说出的那半句话 那半句话现在只剩下几个声音 仿佛水中冒出的几个求救的气泡是否也会归于沉寂

作者简介

白连春
白连春 诗人

白连春 (1965~)四川泸州人。笔名李当然,当过军人、农民,现居北京。在《人民文学》、《星星》、《诗刊》等发表过诗歌、小说等,曾获《星星》跨世纪诗歌奖等。

白连春 (1965~)四川泸州人。笔名李当然,当过军人、农民,现居北京。在《人民文学》、《星星》、《诗刊》等发表过诗歌、小说等,曾获《星星》跨世纪诗歌奖等。

稻是一粒很小的东西放到牙上才能嚼碎阳光的黄内藏的是泪的白在有水的地方稻是水稻在没有水的地方稻是旱稻稻的壳是父亲的辉煌照了我一生稻的汁是女儿的酸楚苦了我一生稻是一粒很小的东西拿在手里很轻但我总是一次一次俯下身疲惫又虔诚稻很脆弱牙轻轻一咬就碎了为了稻的熟我爱了一生
谁懂得青菜谁知道一个人可以从一棵青菜汲取多大的力量 谁帮助青菜摇曳它的叶片张开手指向苍天和时间索要果实谁不用嘴喝青菜汤谁真正像一个农民一样用肋骨从青菜汤里捞青菜吃谁把一泡尿忍住走几里山路浇到一棵青菜跟前谁为一棵青菜泪流满面谁追捉青菜地里的害虫并且将害虫砸到地上一一踩死 踏成肉泥谁在春日的阳光下唱歌给青菜听谁拿青菜做产床生下儿子
南瓜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在冬天 想南瓜的时候只能站在金边细白花碗上粗粗地喊一声我们的南瓜不知躲入那片草丛使那个割草女的手指突然热气腾腾 充满甜味乡下 土地一日一日空洞起来但南瓜哪里去了没有人关心我也只是在想吃南瓜的时候才记起它的圆它的累累斑痕它的花灿灿的 很好看 一点没错南瓜是和硬硬的红米饭一起消失的
你说我只有玉米棒子高的时候你就在地里劳动了那时玉米比你矮半个头你看见拴在门槛上的我的名字忍不住和玉米一起笑了很久一个傻丫头 你眼里蓄满泪水仔仔细细地构思我那是春季 阳光悄然地深入土地你在我的脸上种植花色你说我只有玉米棒子高的时候你就爱在地里劳动了爱用汗水洗亮我的名字玉米成熟是怎样痛苦的过程你一锄一锄地侍弄它你一眼一眼地浇灌我盼望我成长 你已为我做好婚床
收起被风撕烂的帆和扯断的缆绳停在农民手中 农民的妻子和瞎眼的母亲以及还未出世的女儿都在精心地缝补黄牛的伤 它的桅杆仍是笔直骨头露出雪的白 在石头上航行了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黄牛的伤比去年更像它脚下的波涛离阳光和天堂的门越来越近 停在冬天的港口 农民温暖的干草使泥土上这条河流一直向东 一直 在黄牛的背上走 黄牛一边吃着干草一边喝着泥水 在这个荒凉的傍晚云贵高原上的风正猛烈地撕扯着黄牛知道在云贵高原上风只有在它的背上撕扯的时候才叫风 而农民只有在它的前面把它当船拉的时候叫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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