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一生努力抠藕的人抠出自己的心
用尽一生努力抠藕的人抠出自己的心
一双关节粗大筋骨毕露的手已不是在抠藕,是在哭泣!
是在为世界难过!
抠藕的人在最低的地方俯视这个现实社会:就是白和美越来越少了抠藕的人在最脏的地方,在最冷的地方在天暗下来的时候,特别是在心不值钱的时候把心抠出来。
用尽整整一生的努力在无边的黑中和白中抠藕的人弯曲他的躯体在一块冬季的田里。
就像此刻的这个夜晚你把你的躯体弯曲在一张稿纸上抠藕的人和你别无选择的合而为一。
面对苍凉的时间和漫长的流逝过程

作者简介

白连春
白连春 诗人

白连春 (1965~)四川泸州人。笔名李当然,当过军人、农民,现居北京。在《人民文学》、《星星》、《诗刊》等发表过诗歌、小说等,曾获《星星》跨世纪诗歌奖等。

白连春 (1965~)四川泸州人。笔名李当然,当过军人、农民,现居北京。在《人民文学》、《星星》、《诗刊》等发表过诗歌、小说等,曾获《星星》跨世纪诗歌奖等。
两头牦牛在月亮下面把它们热乎乎的呼吸吹到对方的脸上一只鸟回到自己的内心它飞了整整三十年有点累了风还在扫雪风扫雪已经扫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遍风要把被雪埋住的泥土扫出来风也许想种点什么没有炊烟母亲的米饭的香味早在半路上就消失了我也将消失最后到达的是一个梦
在所有的草中唯独割草女是一株开花的草 她健康的花颜使春天看上去显得又瘦又小 就盛在她的篮中 春天是她沉重的负担闪了它的腰的却是那个放牛的野小子 他总是在她的背后他总是把她引向远方 远方雨和风都很大 阴影也很大唯独阳光很小 在她的脚尖上就那么一点点红 一点点就让割草女痛一辈子 她已不是去年春天的那个女子 她也不是来年春天的那个女子 那个在草中独自开花的女子她健康的花颜使春天看上去显得又瘦又小在她的篮中
记得河开始黑的时候父亲眼中的光就消失了接着沿河两岸的青草一一枯去父亲的眼中就再也没有泪水流出空气里夹杂着季节腐烂的味道村庄前的土地在风雨中化为灰烬一个村民已不再是一座村庄已不再是一块土地 我记得他们牵着牛离开河岸的情景 路在他们的脚下折断 从此他们去向不明我在诗中寻找了十年 只找到父亲拧灭烟蒂时拧下的嘴唇和含在嘴唇中来不及说出的那半句话 那半句话现在只剩下几个声音 仿佛水中冒出的几个求救的气泡是否也会归于沉寂

稻是一粒很小的东西放到牙上才能嚼碎阳光的黄内藏的是泪的白在有水的地方稻是水稻在没有水的地方稻是旱稻稻的壳是父亲的辉煌照了我一生稻的汁是女儿的酸楚苦了我一生稻是一粒很小的东西拿在手里很轻但我总是一次一次俯下身疲惫又虔诚稻很脆弱牙轻轻一咬就碎了为了稻的熟我爱了一生
谁懂得青菜谁知道一个人可以从一棵青菜汲取多大的力量 谁帮助青菜摇曳它的叶片张开手指向苍天和时间索要果实谁不用嘴喝青菜汤谁真正像一个农民一样用肋骨从青菜汤里捞青菜吃谁把一泡尿忍住走几里山路浇到一棵青菜跟前谁为一棵青菜泪流满面谁追捉青菜地里的害虫并且将害虫砸到地上一一踩死 踏成肉泥谁在春日的阳光下唱歌给青菜听谁拿青菜做产床生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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