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的独白
公开的独白
我死了,你们还活着。
你们不认识我如同你们不认识世界。
我的遗容化作不朽的面具,迫使你们彼此相似:没有自己,也没有他人。
我祝福过的每一棵苹果树都长成秋天,结出更多的苹果和饥饿。
你们看见的每一只飞鸟都是我的灵魂。
我布下的阴影比一切光明更肯定。
我真正的葬身之地是在书卷,在那儿,你们的名字如同多余的字母,被轻轻抹去。
所有的眼睛只为一瞥而睁开,没有我的歌,你们不会有嘴唇。
而你们传唱并将继续传唱的只是无边的寂静,不是歌。

作者简介

佚名
佚名 宋代诗人

佚名是一个汉语词语,拼音是yì míng,亦称无名氏,意思指身份不明或者尚未了解姓名的人。  源于古代或民间、不知由谁创作的文学、音乐作品会以佚名为作者名称。在汉语中,常用张三、李四、某君、某某、李桑、某甲、子虚乌有等暂时用作为无名氏的名字。另外,佚名也指不愿透漏姓名的人。

佚名是一个汉语词语,拼音是yì míng,亦称无名氏,意思指身份不明或者尚未了解姓名的人。  源于古代或民间、不知由谁创作的文学、音乐作品会以佚名为作者名称。在汉语中,常用张三、李四、某君、某某、李桑、某甲、子虚乌有等暂时用作为无名氏的名字。另外,佚名也指不愿透漏姓名的人。
飞起来,就是置身至福。
但飞起来的并非都是乌儿。
为为什么非得是鸟儿不可?
我对于像鸟儿一样被赞颂感到厌倦了。
不过飞起来该多好。
身体交给风暴仿佛风暴可以避开,仿佛身体是纸的,夹层的,可以随手扔进废纸篓,也可以和另一个身体对折起来,获得天上的永久地址。
鸟儿从火焰递了过来,按照风暴的原样保留在狂想中。
无论这是迎着剪刀飞行的火焰,可以印刷和张贴的火焰;还是铁丝缠身的斑竹的乌儿,被处以火刑的纸的鸟儿——你首先是灰烬,然后仍旧是灰烬。
将鸟与火焰调和起来的是怎样一个身体?
你用一根细线把它拉在手上。
急迫的消防队从各处赶来。
但这壮烈的大火是天上的事情,无法从飞翔带回大地。
你知道,飞翔在高高无人的天空,那种迷醉,那种从未有过的迷醉。
我听到广播里的歌剧院,与各种叫声的乌呆在一起,为耳朵中的春天歌唱。
从所有这些朝向歌剧院的耳朵,人们听到了飞翔的合唱队,而我听到了歌剧本身的沉默不语。
对于迎头撞上的鸟儿我并非只有耳朵。
合唱队就在身边,我却听到远处一个孤独的男高音。
他在天使的行列中已倦于歌唱。
难以恢复的倦怠如此之深,心中的野兽隐隐作痛。
春天的狂热野兽在乐器上急驰,碰到手指沙沙作响,碰到眼泪闪闪发光。
把远远听到虎啸的耳朵捂住,把捂不住的耳朵割掉,把割下来的耳朵献给失声痛哭的歌剧。
在耳朵里歌唱的鸟儿从耳朵飞走了,没有飞走的经历了舞台上的老虎,不在舞台的变成婴孩升上星空。
我听到婴孩的啼哭被春天的合唱队压了下去——百兽之王在掌声中站起。
这是从鸟叫声扭转过来的老虎,这是扩音器里的春天。
哦歌唱者,你是否将终生沉默?
在一个角色里呆久了会显得孤立。
但这只是鬼魂,面具后面的呼吸,对于到处传来的掌声他听到的太多,尽管越来越宁静的天空丝毫不起波浪。
他来到舞台当中,灯光一起亮了。
他内心的黑暗对我们始终是个迷。
衰老的人不在镜中仍然是衰老的,而在老人中老去的是一个多么美的美少年!美迫使他为自己的孤立辩护,尤其是那种受到器官催促的美。
紧接着美受到催促的是篡位者的步伐,是否一个死人在我们身上践踏他?
关于死亡,人们只能试着像在早晨一样生活(如果花朵能够试着像雪崩一样开放。
)庞大的宫廷乐队与迷迭香的层层叶子缠绕在一起,他的嗓子恢复了从前的厌倦。
暴风雨像漏斗和旋涡越来越小,它的汇合点暴露出一个帝国的腐朽根基。
正如双鱼星座的变体登上剑刃高处,从不吹拂舞台之下那些秋风萧瑟的头颅。
舞台周围的风景带有纯粹肉体的虚构性。
旁观者从中获得了无法施展的愤怒,当一个死人中的年轻人像鞭子那样抽打,当他穿过血淋淋的场面变得热泪滚滚。
而我们也将长久地、不能抑制地痛哭。
对于我们身上被突然唤起的死人的力量,天空下面的草地是多么宁静,在草地上漫步的人是多么幸福,多么蠢。
1994
他整整一生都在等待枪杀他看见自己的名字与无数死者列在一起岁月有多长,死亡的名单就有多长他的全部音乐都是一次自悼数十万亡魂的悲泣响彻其间一些人头落下来,象无望的果实里面滚动着半个世纪的空虚和血因此这些音乐听起来才那样遥远那样低沉,象头上没有天空那样紧张不安,象骨头在身体里跳舞因此生者的沉默比死者更深因此枪杀从一开始就不发出声音无声无形的枪杀是一种收藏品它那看不见的身子诡秘如俄罗斯一副叵测的脸时而是领袖,时而是人民人民和领袖不过是些字眼走出书本就横行无忌看见谁眼睛都变成弹洞所有的俄罗斯人都被集体枪杀过等待枪杀是一种生活方式真正恐怖的枪杀不射出子弹它只是瞄准象一个预谋经久不散一些时候它走出死者,在他们高筑如舞台的躯体上表演死亡的即兴四周落满生还者的目光象乱雪落地扰乱着哀思另一些时候它进入灵魂去窥望进入心去掏空或破碎进入空气和食物去清洗肺叶进入光,剿灭那些通体燃亮的逃亡的影子枪杀者以永生的名义在枪杀被枪杀的时间因此不死一次枪杀在永远等待他他在我们之外无止境地死去成为我们的替身。
黄昏,那小男孩躲在一株植物里偷听昆虫的内脏。
他实际听到的是昆虫以外的世界:比如,机器的内脏。
落日在男孩脚下滚动有如卡车轮子,男孩的父亲是卡车司机,卡车卸空了停在旷野上。
父亲走到车外,被落日的一声不吭的美惊呆了。
他挂掉响不停的行动电话,对男孩说:天边滚动的样样事物都有嘴唇,但它们只对物自身说话,只在这些话上建立耳朵和词。
男孩为否定那耳朵而偷听了别的耳朵。
他实际上不在听,却意外听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听法——那男孩发明了自己身上的聋,他成了飞翔的、幻想的聋子。
会不会在凡人的落日后面另有一个众声喧哗的神迹世界?
会不会另有一个人在听,另有一个落日在沉没?
哦踉跄的天空世界因没人接听的电话而异常安静。
机器和昆虫彼此没听见心跳,植物也已连根拔起。
那小男孩的聋变成了风景,秩序,乡愁。
卡车开不动了,父亲在埋头修理。
而母亲怀抱落日睡了一会,只是一会,不知天之将黑,不知老之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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