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层楼
六层楼
那年春天,柳絮飞舞单位开始分房积分,排队,找关系,手续复杂当燕子飞离长江两岸终得两居室一套六楼右手门前女贞树两行初来匝到,邻里不熟,只知路,低头进出楼梯凌乱,电线横飞煤块,门板,花盆无数墙壁贴满搬家广告日子久了,知楼梯每层九级,高低一致扶手油漆脱落,粘满灰尘两架废弃单车无主三,四楼间,垃圾筒不见掀盖一楼住户,下岗,单位不明逢阳光明媚,小风吹楼前必麻将一桌,围观闲人常大笑,麻雀惊飞二楼右,大学校友商院青年教师,新婚,苦等新房三年男瘦女娇,大门闭,粉红油漆,出入谨慎蓝窗帘贴大红喜字单车双锁栏杆上二楼左住印刷工人,姓上官,武侠名字个头高大威猛,络腮胡须说话爽,不拘小节,依稀当年知青模样抽白沙,喝啤酒,深夜回家咣当响三楼右,一家三口,平凡寡淡,见人笑脸相迎某日大风,床单吹落他家命小儿逐一敲门询问,后曾想应该感谢,但一直不得机会三楼左,曾住单身一人现空闲,玻璃破碎,有檐老鼠进出自如四楼右在工会上班,黄昏回,有规律听其在家高歌《海港》,间或琴声袅娜,曲调忧伤如遇下雨起风或逢五进六定呼朋而来,苦唱几曲胡琴响,灯熄灭,婉转不知深浅四楼左,张姓少妇,容貌不俗,离异和乡下老母同住偶见穿睡衣出门买菜,眼角柔媚,胸脯饱满传言老家贵州某县凉台挂辣椒,薰鱼数串,装防盗门窗吊兰,太阳花,茉莉成长五楼右,我楼下因漏水事宜交涉两次白净书生,带眼镜,校医,不敢得罪年约三五,穿名牌西装双休携妻踏青而去过节,亲朋满堂五楼左,门常开,炫耀音响上下楼见电脑游戏,反恐精英夫妇儿围坐客厅地板,嬉戏玩耍,桃源般借碟片三张未还,见面不提端午门楣插艾草一枝逢年张贴春联六楼右,我家,蜗牛小居碗不洗,厨房脏乱一周买菜一次,日常生活,如鸟过林梢天天见少访客,少外出,做爱压抑声音登高可以望见东湖水凉台可以看到半边天对门,上月搬家换人新户不知来历,年轻潇洒,似江湖中人,交游广骑摩托,宴宾客,女友数人夜归,脚步沉重关门,惊天动地 

作者简介

小引
小引 诗人

小引,原名王朝晖。男,69年生人。原籍安徽,现居武汉。是网络文学创作者。

小引,原名王朝晖。男,69年生人。原籍安徽,现居武汉。是网络文学创作者。
说起来是在春天湿润的清晨七点诞生和死亡的人数,一直平衡着几天前的日历,忘记撕了烟卷正在发霉我认识的人都比我起的早还有一些鸟,叶子,昆虫和偶然出现的几声汽笛我的朋友去了远方可能是杭州,也可能是新西兰他们在从未去过的地方歌唱燕子般奔跑而我侧着眼睛,观察秒针如何移动枕边一本《梵高》他老了,他在书中嗤笑晚起但割耳的人怎能嗤笑?
我又不是孩子,衣服还是会穿的虽然窗门紧紧关闭我也知道外面露水万里起床以前,必须想好一天想好我的房子外面,开满白色的花还有几封信来,必须一一回复这是春天对不曾知道的事情,必须漠不关心阳光温暖马路笔直会有个高大的女人,站在楼下等我怀中抱着行李,还有一只猫象《土耳其浴室》中的,某一个姿势她会过来问我:“你需要她吗?
这只猫”这是我必须考虑的问题用雄黄写在手心清晨出门的人啊,如此迟钝花朵中的事情,他们熟视无睹但是昼夜,必须平均但是诞生和死去的人数,必须平衡着只有我在交接处仓皇我亲爱的朋友他们全在远方等候着春天远去等候着我死亡的消息。
树叶一落就是一大片秋天不是电影里的长巷子,不是短风衣秋天是打字机,来回移动,咔哒的响秋天是块石头落在天主教堂外的石板路上落下来就纹丝不动我虚构的故事,都是应该发生的故事就象季节的转换,无法阻挡而立秋一过,夜晚就比白天长口袋里藏着电报,车票,医疗证,户口本右手要放进左边的口袋左手,就没有地方放铁栏杆,小花窗,以及尖尖的屋顶上一动不动的避雷针那些应该磨损的棱角都消失了,只有下水道和五分硬币,隐藏的不容易被发现蜡烛在黄昏没有人点亮,南部的风景画被人涂鸦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1989年但1989是咖啡色的,是形而上的睡眠是潮湿的书籍和宽大的衣裳一对情侣打着伞,在教堂背后低声争吵那里没有花圈,也没有蚂蚁只有一条围巾,在手上摇晃因此我不能忘记这废弃的通讯录和爬满窗子的壁虎多年以来,只有带手套的孤儿记得一切他消瘦,神经质,他仰望天空他在房间里静静的手淫一遍一遍,度日如年 
那天多云那天以后一直是多云转阴我从人群中剥离出来,仿佛针头抽离血管我拉住你的手,树叶正往地上掉但邮车远去,送信的邮车,在凌晨穿过城市城市的冬天一直温暖,这我知道我躺在沙发上喝水,手指感觉到疼痛而你把白色的窗帘紧闭房间里的细菌似情欲,慢慢散开,十字架般散开我们经过楼梯,走廊,猫一样蹑脚转角的房间里,高潮中的女人在大声呼喊你说:“听见了吗?
他们如此热烈!”下午两点。
吸烟,沉默的听见我的手轻轻掀起你的内衣你的身体如花朵般展开,而我是诗我象一首坚硬的诗歌,瞬间进入你的身体你仰面说起了爱,冬天温暖如春你的宝贝器官仰面朝我开放低空盘旋但我一直对自己保持怀疑在粗糙的地毯上面,说着阿门,阿门多年之后我不得不这样回忆我在梦中一遍遍亲吻你的乳房,大汗淋漓我记得那天多云那天以后一直是多云转阴
我的黑夜,在雨中奔跑我伏在旧式的凉台上,眯着眼睛点燃一根香烟后,我听见她匆匆的脚步声,渐近,渐近我感觉到她芬芳的气息吹过耳垂黑夜里,我模糊的记忆掀起窗帘,穿堂而过夜来的性急啊,电话铃也响起圆桌上的两个白瓷杯儿互相凝望铃声撕开一封去年的来信真的有些颜色,有些颜色,慢慢地被倒了出来烟抽的太快了,还没有弥散就被潮湿的风罩住我的黑夜,背弃了白天说好了不开花的树,在雨夜煽动着哗变,揭竿而起空气里,都是丁香开放的味道无轨电车摇摆着冲进雨里,和黑夜会师而我只想沉默,回忆无依无靠透过断臂的音乐,我站在自己的眼睛之后看夜,没有线索,想往回走我单枪匹马地站在天空之下所有的梧桐树,都面容苍白风,也坐进了一张椅子看一张晚报副刊,冥想着昨天我想在这时候赶往十七号码头那里总有人在欢笑有人在悲伤我可以把我的黑发垂下,变成房子,变成树可我的衣领能为谁竖起呢我只在诗歌里谈笑风生,固执己见那时候,我的安眠药,被黑夜含在口里轻轻地,轻轻地,被她用雨水和记忆和着服下 
我打听到 春天病了春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托着下巴几把阳光,长成了中草药而雨水 是药引子 偷偷从南方来煎熬是必须的 时间 从来就没有慌张过而我美丽的话语 无法说出 你的病因黑沉沉的春夜里 我翻阅一本线装书籍点燃火炬 神话 以及民间歌曲一匹马 站在桃花树下 忧郁地看着春天路过 阳光只是把中草药吐气如兰春天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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