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
鲸鱼
我只望见你浪头后隆起的尾部手掌一样翻起的水面像一片片涌起的屏风而你的尾部像一座消逝在海中的山我的目眸稍有疲惫,就在那一瞬间我失去了你你这海上不平凡的事物未来人们不可捉摸的海上奇谈你滑过这一片绿色一样的水面像一卷落帆,用不上一个崭新的理念从闪现到消逝,这个过程缓慢得有一个钟点我等待它重新从水面露出我的内心从微凉滑到冰凉像一个慵倦的形象你水晶一样的黑洞和头部柔缓的曲线无边的身躯和黝黑的皮肤,我从未遇见你属于我们时代正在消逝的事物我幻想着,耗尽每一个平凡的夜晚1990.12

作者简介

戈麦
戈麦 诗人

戈麦(1967年一1991年9月24日),原名褚福军,祖籍山东巨野,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宝泉岭农场,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 有北大”校园诗人”之称。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时年仅二十四岁。

戈麦(1967年一1991年9月24日),原名褚福军,祖籍山东巨野,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宝泉岭农场,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 有北大”校园诗人”之称。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时年仅二十四岁。
床帘后挽到的一只手臂,是你滑腻得像风一样的女人从一条微悬的琴弦上拨动的是你,像树干一样宽阔有力朱莉亚,一个轻盈和沉着的形体我紧紧拉住水上急逝的锁链水上急逝而去的紫罗兰的绣衣我紧紧握住我奉献给你的一条真理魔女,一条真理很可能就是一个谬误但仍要爱着它,就像猎手面对大雪,仰面痛哭魔女,一条真理它实在得不可言说当你失去作为肉体的最后一个声响一头公牛咆哮着已穿过倒伏的庄稼1990.7.11
我只讲述那另一种玫瑰 在月轮之下琥珀的马、人形和神的玫瑰那不为人怀念的早晨和夜晚星宿的玫瑰有着云的身影和少女一样身段的我的目光所及数十里方圆之内草丛之上 土和泪水 野兽口中阴沉的玫瑰这是雪地上五朵梦中的白鹿所留下的印迹在月光之中像夜晚晦暗的阴谋 应着梦中的节拍合二为一 又一分为二或是历史书中一个久久不现的鬼魂在遥远的空地上吐着鲜红的嘴唇这些紫红色的星群 绚丽的镜象曾在不多的几个人的一生中闪耀魏尔伦的黄昏和一个叫坡的欧洲人相似偏僻的康帕斯高原迷惑着花蕊的芳香像是寒冷的空气中微小而发抖的殉难者以及他们梦想中直通天庭的矮小的回廊总会有许多事物将被留下 像海面上泡沫的灯盏 昆虫一样蔽日的船舰一百年的贵族之战 死亡用红笔注销着我 我的姓氏和爵位那就是我 一个梦想篡夺大英王位的大臣在玫瑰色的早晨 命运给我佩戴了红色的花蕾一定有许多只眼睛目睹过这全部的失败过程是玫瑰 在原野的胸骨上祷告上苍像黄昏之中消逝的花园野马弛过天空 草木如灰我聆听着迷雾之中花神轻微的合唱摧毁我的是那过度的奢望和玫瑰中的月轮
晴日降下黑雨,大雨降下宿命军团的云,枫叶的云,一座高楼危然高耸原野上羊群盘卷成一个漩涡地上的风,天上的风,一个大氅在山上哀号在云涡中抖动的是一颗发绿的心在一朵黑云上张望的是一个灵魂的空壳大风横过秋日的旷野,只露胸围一团乌云,在那生长阳光的地方一个人满身秋天的肃杀,伫立在河上神经的人,落魄的人,不食烟火的人他在心中遇见黑夜,遇见时间遇见蛛网上咯血的鹿,遇见一个宽广的胸怀一个人伫立在风中,他的心中裂为两瓣裂为两半,一半在河岸,另一半在河岸旷世的风像一场黑夜中降临的大雪,他在心中看见一个人在大雪中,从另一个身上盘过哦,上帝的中山装,从你那四只口袋里风像四只黑色的豹子闪电一样飞出啃食玉米的房屋,啃食庄园丰盛的雪骨劫掠着树木,劫掠着大地的牙齿,劫掠着采石场两个黑夜结伴而来,一个骑着一个一个大雪中昏聩的瘫子在空中撕扯着天空的胃那里存积着胃,存积着栗子和火,盔甲之下一颗最大的头颅,它已登上疯狂的顶峰
草木遇见羊群,蚂蚁途遇星光,夜的云图在天上闪亮。
瞻望永恒的梦抵达以太之上以太之上,大质量的烟,大质量的柱子,棋局缜密而清晰,什么样的数学,什么样的对弈者小红马驰过天庭,四个礼拜日,四个乘法十二宫,十二个荷马,抱琴而眠什么意志推迟了王冕,铸造成鹏鸟的形状一只空瓶安坐于内,像大熊的胃,大熊的脚掌信仰之书,玄学之书,安放于暗蓝色的盘面蜜样的鼠拖拽着一只龟和一只大眼的蟾蜍星和星,α和β,物质的主呵,猩红的胆散落于星座之上,相同的蒙古,相同的可汗九星图上仪器的轴是两个空洞的支点星官的起始从何而来,向内,向外天鹅绒上的勋章,神奇的蘑菇,莹绿的小龛一只钟表应着节拍,时辰从何而来这定数引诱着每一颗星辰,那蔚蓝色的眼哟古代、神迹和北方,人人都能仰望一只镇定的豹子在轩辕座上如此悠缓它带来启示,七颗星,羽林军的荣光星象如此灰暗,如此悠缓一个崭新的纪元在飞旋的星云中歌唱那些直指心灵的是约伯、祈祷和假象那些兀立在镜上的是元素、责备和梦想陨石击中观象仪的头颅,一颗头颅就是一座莹绿的骨架,一张云图告慰着大雨落下斗笠与刀枪,这是抖动中玉的耳朵一颗青春的胸怀已将宽广的命运容纳
我们脊背上的污点,永远无法去除无法把它们当作渣滓和泥土在适当的时机,将法官去除从此卸下这些仇视灵魂的微小颗粒它们攀附在我们年轻的背上,像无数颗腐烂的牙齿被塞进一张美丽的口中阳光下,一个麻脸的孩子鼻翼两侧现出白天精神病的光芒我们从世人的目光里看到我们脊背后的景象一粒粒火一样的种子种进了我们优秀的脑子像一大群污水中发臭的鱼籽,在强暴者的注目下,灌进了一名未婚处女的河床主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屈辱的生存才能拯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洗却世人眼中的尘土洗却剧目中我们小丑一样的恶运199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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