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人鱼和酒鬼的寓言
关于美人鱼和酒鬼的寓言
当她全身赤裸裸地走进来的时候,所有这些人全都呆在屋子里。
他们一直喝着酒,开始向她吐口水。
刚从河里面出来,她什么也不了解。
她是—条迷失了自己道路的美人鱼。
辱骂流过她闪闪发光的身体。
唾沫打脏了她的金色的乳房。
不知道什么叫眼泪,她没有哭泣。
不知道什么叫衣裳,她一丝不挂。
他们用香烟头子和软木塞炭乱戳她,粗野地大笑着在酒店的地板上打滚。
她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语言。
她的眼睛是遥远的爱情的颜色,她的手臂是一双黄灿灿的玉石。
她的嘴唇在珊瑚光中无声地动,于是她突然间离开那道门走了。
刚刚进入河里面,她就给洗得干干净净,象一块白石头在雨水中再次发亮;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再次游着水,她游向虚无,游向自己的死亡。

作者简介

聂鲁达
聂鲁达 诗人

巴勃罗·聂鲁达(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当代著名诗人。

巴勃罗·聂鲁达(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当代著名诗人。
聂鲁达聂鲁达
啊,你,昏暗中的血肉情人,比甜蜜更为甜蜜、更为余味无穷,你从往昔的日子中涌现出来,在陶醉中,你用浓重的花粉注满自己的酒杯。
从那充满着凌辱的夜晚、如同流溢的美酒的夜晚、凝结变黑的血迹般的夜晚,我仿佛一座伤损的高塔倒向了你,在简单的床单之间,你的星光冲着我闪烁直到烧灼了天空。
啊,素馨的罗网,啊,这新的幽暗——我们紧搂着腰肢、以谷穗的血雨冲击着时间触摸着的黑夜——维系着的肉体之火。
这是在空气泡沫中单纯的爱情,这是街道陷入死一般寂静时分的爱情,这是生命全都死去而让我点燃所有角落的爱情。
我啃咬了女人、因逐渐耗尽力量而疲惫不堪、珍藏起了记忆的珠串并开始了亲吻接连亲吻的历程,留连于爱抚、沉湎于这冰冷头发的洞穴、这被吻遍的双腿:在大地的唇间,如饥似渴地用被吞噬的嘴唇贪婪地吞噬。
聂鲁达聂鲁达
我复写山脉河流云彩;我摇起笔杆,记录高飞的鸟或忙于缫丝的蜘蛛,一心一意:我是空气。
无垠的空气,麦子在此摇曳,飞翔,无定向的落叶、湖里静止的鱼的圆眼,还有穿云的雕像,淅沥的雨推动我。
我只见夏天的透明,我只歌唱风,而历史乘蕾节日的花车收集奖章和尸衣走过了,我独自留在春天里,除河以外一无所觉,牧童,牧童,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在等你?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在这水之湄,在劈拍燃烧的蝉鸣里,我必须等我自己,一如他们等我,我要看自己走来而终于体会那种感觉,等到我抵达等待自己的地方便让自己笑死并且入睡。
聂鲁达聂鲁达
就在那个年龄……诗歌来临寻找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从哪儿来,从冬天或从一条河。
我不知道如何或何时,不,他们不是声音,他们不是词语,不是静寂,但我从街道上听到了它的召唤,从夜的枝桠,从人群中突然,在野火中或孤独的归途中,没訛枣孔的我在那里,而它触摸着我。
我不知该说什么,我的嘴没办法念出名字,我的双目失明,而某种东西在我灵魂中发动,高烧或忘掉的翅翼,而我开始设法摸索着那火,写下了第一行模糊的诗,模糊的,没有物质,纯粹胡言乱语,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的纯粹智慧。
而突然我看见天空松散打开行星们悸动的新开地有洞的阴影全是窟窿被箭,火和花朵射穿,风激荡的夜,宇宙。
而我,微不足道的存在,沉醉于伟大的星空,广漠神秘的表象,形象感到自己是那深渊的纯粹部分,我与星星共转,我的心在风中起飞。
聂鲁达聂鲁达
未发生过的事情是如此突然我永远地停留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我,好像我在一张椅子下,好像我失落在夜中——如此这样又不是这样但我已永远地停留。
我问后面来的人们,那些女人们和男人们,他们满怀如此的信心在做什么他们如何学会的生活;他们并不真正地回答,他们继续跳着舞和生活着。
这并没在一个已经决定沉默的人身上发生,而我也不想再继续谈下去因为我正停留在那里等待;在哪个地方和那一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现在我已不是同一个人。
聂鲁达聂鲁达
让我们从一数到十二,然后大家静一静。
让我们试一次,在地球上住口不讲任何语言,安静一秒钟,让我们停止动手。
想必是神妙的一刻,不慌不忙,没有机车,在瞬息的不安中,让我们互相靠紧。
在寒冷的海上,让渔夫停止捕杀鲸鱼,让采盐的人看看自己劳损的手。
制造绿色战争的人,制造瓦斯弹烧夷弹的人,赶尽杀绝的胜利者,让他们换上干净衣裳,什么都不干,只跟兄弟们去树阴下散步。
别误会,我并非要求无所事事:我只要求生活,我不要跟死亡打交道。
即使我们不能同意改变自己的生活,总可以试一试什么也不干,也许片刻的深沉静默能够暂时消除这种悲哀。
这种无尽期的隔膜,和互相取命的恐吓,也许大地会教会我们领悟当一切似乎已经死去,其实却还活着。
现在跟我数到十二,等你们静下来,我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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