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作为另一张桌子
书本作为另一张桌子
一本书放在桌上,被灰尘和自己压住。
光亮和漆漂上桌面,它像一块砖一动不动。
多少年(它在自身的重量里下沉在整体的抵制中孤独)书桌退走。
这本书撑住自己,拒绝颜色形体和尺度。
它们被它牢牢地扶住。
一本书放在桌上(放在它的书卷内部)远远看去时间高大的桌面厚起来书已脱离自身,移向他处。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诗人把女人钉在墙上让她们成为墙壁抵挡自己这些漂亮女人诗人朝她们扔茶杯和烟灰缸像浴盆里的水很热地吻她们的脚趾为她们眼泪如萤火流窜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她们睡着裸着晒着浴着凭借墙壁十分坚硬诗人把自己像只甲壳虫似的在墙上抛来撞去(他想象她们读他的诗欣赏他面色苍白地恐惧自己的爱情)他执意把自己挡在女人的墙下完全逼死。
诗人像一头负痛的牡牛来去踱步躁动不安他的没有教养的手不断撕扯衣扣子和头发这一切都发生在痛苦之中这使诗人的感觉有如眠蛇出穴(这之前诗人僵老如这个冬天一个老去的诗人和一个老娼妓同样难堪)痛苦如一把恶火烧得诗人闪闪发光诗人迷恋痛苦如鸦片但另一方面诗人的痛苦十分空洞这使他变得黑洞般可怕危险雪花和枯叶子黑白纷呈冬天在诗行的那边掉扣子和脱发诗人以痛苦和危险换取生活直到他忍无可忍他开始歌唱开始哭泣。
诗人疲乏于自身的沉重就把自己变成玩具熊来去活动他的脖子诗人的脖子从属于八面来风他部分地住在脖子上迷恋诗的灵敏和虚伪为世界失去了立场幸灾乐祸诗人另外的部分则充满自卑他垂头丧气地想象歪脖树的贵族脖子怀疑自己的套着项圈如日环蚀转动诗人的活动脖子无意背叛他的坚定的沉重他情愿无所适从让脖子周旋于身首分离的窘困之中。
诗人用被酒夸张了的情绪敲打黄昏他的筷子在黄昏的桌面上噼啪如最后的梆子声这使诗人的情绪近似于早醒诗人做足了梦如黄昏又老又累就把自己放在筷子下倾听他出梦时的呻吟倾听他的夕阳破破碎碎诗人用筷子同时尺量黄昏和自己的弱点形成一种老牛摆角的意境他试着流泪或劲头十足试着在黄昏的裂纹里重新打上梦的补丁诗人举着筷子如浮木在黄昏在酒里漂流起伏一片残月的表情。
这个灾难性的姿势就是当你上衣的一颗纽扣脱落你的姐姐或妻子找来针线就着衣服,为你穿针引线她紧贴着你,像一件温软的毛衣,像女人本身你不知道她鸽子似地嘀咕些什么,你的嗅觉充满麻油和体香,你被浸泡溶化,被逼得不敢呼吸而她的呼吸,她的头发滑下来,像一场亲密的风暴越过你全面敞开的防线使你的纽扣面临彻底脱落的危险。
你凝神屏息全身僵硬得像根柴禾,任凭她的针线把你缓慢地穿刺反复地缠绕。
你像一个受尽折磨的犯人,只盼着早点被赦免。
这时她轻声嗅一下鼻子,收回即将滑落的一点鼻液。
然后扎进你的怀里,用牙齿咬断打结的线头。
你被咬得痛彻心肺,直想嗥叫当她抬起头,你终于透过气来,竟是浑身大汗你感到你像一个孩子被谁从敞开的衣襟领出去迟迟不能回返。
或者你就像那颗纽扣,无论怎样挣脱始终被一根线紧紧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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