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针线把你穿刺和缠绕
她的针线把你穿刺和缠绕
这个灾难性的姿势就是当你上衣的一颗纽扣脱落你的姐姐或妻子找来针线就着衣服,为你穿针引线她紧贴着你,像一件温软的毛衣,像女人本身你不知道她鸽子似地嘀咕些什么,你的嗅觉充满麻油和体香,你被浸泡溶化,被逼得不敢呼吸而她的呼吸,她的头发滑下来,像一场亲密的风暴越过你全面敞开的防线使你的纽扣面临彻底脱落的危险。
你凝神屏息全身僵硬得像根柴禾,任凭她的针线把你缓慢地穿刺反复地缠绕。
你像一个受尽折磨的犯人,只盼着早点被赦免。
这时她轻声嗅一下鼻子,收回即将滑落的一点鼻液。
然后扎进你的怀里,用牙齿咬断打结的线头。
你被咬得痛彻心肺,直想嗥叫当她抬起头,你终于透过气来,竟是浑身大汗你感到你像一个孩子被谁从敞开的衣襟领出去迟迟不能回返。
或者你就像那颗纽扣,无论怎样挣脱始终被一根线紧紧攥着。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陶潜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到这个黄昏酒壶挂在松枝上,如灯笼照耀他的静谧陶潜坐在自己设计的圈套里用酒洗涤周身的泥泞风从酒杯中扬起露水是什么落在杯中无声无息地上的锄头开满白菊一只迟归的鸟落在茅庐上误以篱笆为林翮直到酒壶空空如一种人生陶潜的黄昏无比空寂树下有人说桃花源的故事谁家的狗吠声传来陶潜捧着他的空杯子神色黯然是一种什么酒终年饮用不尽在每个黄昏,在酒尽之后开始点点,滴滴。
季节刚开始的时候你随没站稳的阳光摇晃了一下就成了歪脖树永远处于一种临风状态成为一种危险换句话说世界作为一种普遍的倾向再也没有背景以外的意义你满意于此相信阳光也是这样偏斜但叶子不如你的想象它随风飘起显示季节的指向这种背叛倒是深化了你使你极有形象也更加执意在早晨,一个诗人的帽子被你碰歪了这多少给了他一种角度但由此他将孤独难为四处危机。
嶙峋的老松悬挂在峭壁上它的根捕捉一枚石头如同鹰爪抓着一只羊角如同蜘蛛踩着空洞的网眼树枝弯曲着所有视觉暗绿的光雨丝般淋下山谷在这场劫持和反抗中是树根抓到了石头的力量还是石头找到了树根的力量如同,是拒绝强硬了选择还是选择强硬了拒绝如同是可靠壮大了依赖还是依赖壮大了可靠松石展现在峭壁上在那片踏实的悬空中扭动风雨这个对抗的整体在对象中生成直到整体对抗,对象外移如同,我和我的疾病如同爱情中的男人和女人如同我们日常的生活思想和遭受的全部伤害。
当一切都搬掉以后,空房子就成了空房子。
空房子锁着寂静的空虚和开阔阴暗和光亮都比平时硕大些我第一次走进空房子厚积的尘灰覆盖着沉寂的往事我的记忆变得隐约,模糊一种寂寞和失落的感觉使我的什么地方隐隐作痛我第二次和更多地走进空房子来去踱步,感到一种自由我开始想象今后的家什和布局。
虽然这些想象并不具体和可靠。
我们的心里座落着一些空房子。
有时候我们还有意搬出东西腾空房子空房子失去了几乎所有空房子获得了几乎所有的可能。
一把铁锹雄纠纠地站在那里,在布谷鸟的翅膀扇起的麦浪,那巨大翻滚的金光里,在牛羊杂沓的村庄和农舍前面在芨芨草覆盖的河岸上一把铁锹雄纠纠地站在那里,在木梁和土砖再也无法支撑的残垣断壁左侧,在推土机有力地轰击着推进着的堆满水泥沙浆的工地上一把铁锹雄纠纠地站在那里,在一天天升高的城市和工厂的栅栏外面,在火鸟一样的路灯和车灯照射着的飞速旋转的环城公路尽头一把铁锹雄纠纠地站在那里,在它参与缔造的这种悲凉情境,在有为和无为,在其中和局外在一个残酷而深入的自掘过程。
像一个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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