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
陀螺
避开鞭子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个地洞钻进去哪怕一直钻到地球那边可是陀螺只能把自己藏在鞭子上,在迅速的转动中把伤痕甩开,或一圈圈包围起来,让人不易察觉。
我在儿时的院子里擦着汗,狠劲地抽打陀螺,我知道离开鞭子,它就停在一块木头上,什么也不是在有些夜晚有些事情过后陀螺钻出我埋在心底的疼痛,这使我感动于自己运转得多么正常。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我不能不打开手机对这个世界敞开听觉可我等候的是它的沉默我的亲人和敌人,都在声音之外行走。
风口浪尖山川交错。
巨大的彗光,尾随和横扫着我们它的呼啸从容不迫!我必须知道今夜没有火灾没有朋友忽然被捕我千里之外的儿子,正在灯下读书;那个过路人没在斑马线上死去这个世界让我牵肠挂肚我必须捕捉它的呼救又怕手机响起如夜半敲户这就是为什么换电池的那一刻,我总担心有未接电话;为什么我每接一个电话,开始总是声音发虚,手在颤抖。
松枝挑着我和残雪它凝结的雨水被阳光解开一点点落向地面。
我的风雪和天空都被疲倦的翅膀扇落我驻在松枝上,在你飘动的斑纹和路途中你悬浮的身影恰如我的担忧(我的儿子,我们作为父子在这个世上相遇,你是我灿烂的痛苦和脆弱是我带着疼痛的瞭望和祝福)融雪嘀嗒着阳光唯一的眼泪(我注定不能和你同行当我离去,我护送你的路程将通过你一生的追忆和怀念!我的经验和知晓将等待你的把捉并将安慰你的哀悼和痛楚)有一天我们离别得太久思念得太苦,你就用逐渐深暗起来的喙为那只更小的麻雀梳理羽毛。
你会想起一朵积雪如何被阳光残酷地热爱,心疼的抚摸。
记忆的探照灯在扫瞄黑暗在灯光下悄悄地移动就这样,真实的事物被我们大片地熄灭。
这就是遗忘是我们的一种自杀我的父母在三年前惨死我的兄弟在地震中残疾因为什么,我把绝世的真情谋杀?
遗忘抽象着往昔橡皮一样慢慢地擦去疼痛,罪恶和灾难使它们不再具体,还原使我们躲进自己的叛变喘息我的土地里长满荆棘和苦艾傍晚的时候,我带回一些种子,割去杂草大地出现。
遗忘的领地空白开阔,让我们有权试探来年仁慈的造化!这是一种精神和品格?
还是一种能力我深知:卸去重负是要我们重新承担,而苦难所在的地方正是明天。
子弹离开弹膛,像一支呼啸的雨,像一颗流星其实,我们生命的全部根据只是一个目标。
我们为它而来并走完我们的一生子弹撕开阻力鸣叫着就像我们一路喘息的声音它和这个世界磨擦的热情令人惶恐和悲哀(这迅速的有去无回的飞行呵)无论子弹和我们的经过如何我们所能和必须到达的目标真正的目标只是死亡。
一个女人坐在院子里干着什么事,或没干什么事她坐在那里,依附着椅子的轮廓,像一把椅子或不像一把椅子。
院子里桂花已经开了,麻雀在树枝上放大着花朵三只苍蝇叮着窗台上的阳光墙角里透出带洗发精味的潮气,或不带洗发精味的潮气。
这个女人她坐在院子里,不关院子和椅子的事;不关阳光,桂花和洗发精的事。
她只是坐在那里,也不关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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