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被堵得严严实实
这个夏天被堵得严严实实
坐在空调房间,凝视窗外:我看不到那种暑热我所能看到的门窗都把阳光关在外面,夏天被堵得严严实实。
唯有一点声息的是远处那个女人她在路上走着的样子很像一根火柴棒在火柴皮上划动。
这只能说明阳光是怎样被点燃的,但不能解释这个夏天的中午是怎样被窒息的。
窗外毫无动静。
那个女人转眼不见,像是把夏天带进了更深的窒息。
我不安地望着这种情况在想我是否要把窗子打开让夏天和我一起真实地呼吸。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山狠劲地绿着。
阳光在山上变得高大,突出几只羊散落在山腰上像互不关联的几件琐事一只白色鸟贴着山脊在飞像一根白线把它们串联起来这些羊咀嚼着阳光和青草唇齿像剃刀削着大山皮肤上的绒毛。
它们靠拢散开,偶尔抬起头相互望着目光温和得让风,树梢和那只鸟的心神发颤白色鸟来回飘着,看着这拥挤的绿如何在抢夺大山几只羊像几块白色的岩石像它和其他鸟栖息在一棵大树上。
而在羊的眼里鸟走在山尖上:它是这座山的一部分,是一只羊或一块山石插上翅膀的样子,轻松起来的样子。
我们谁更像一棵竹子我和这个城市?
相同的是挤在有限的土地上提举着自己。
盘根错节被堂皇的钢铁和水泥笼罩被客居的虚伪和倦怠伤害(我们正学会接受与和解并逐渐依赖这一切)这个城市和我,谁更像一棵竹子?
不同的是这个城市越来越像我而我越来越不像一棵竹子另外这个城市比我更浅薄和虚弱而不为人所知。
香烟和茶杯放在石桌的左边。
阳光放在石桌的右边,仿佛桌面被削掉一半。
桌子下面淋着的阳光仿佛从桌面上漏下来我坐在桌前。
是谁把我从人群中抽出来?
如同把这块条石从山上抽出来把杯子里的水从河里抽出来?
把我们孤立在这里我坐在这个黄昏的院落仿佛被橙黄色桌面围困的一块紫斑,仿佛落在杯底的一片茶叶。
桌上的阳光渐渐扩大它削去的面积我藏在石桌下的影子都被它驱赶!这个黄昏我把一支烟卷抽出来让它把裹着的黄昏解散我把一些烟从火上抽出来巴望它飘过院墙,被一个过路人或者一只鸟看见。
生活合围着我们烟卷站在那里,被一圈薄纸捆缚着烟雾生活合围着我们,甚至比一圈纸更薄。
一次点燃就为了一次释放我的思想停在地窖里储藏多年的醇香。
今夜我的手指被五支流星穿透被一次激情灼伤我高贵的诗歌,一天天在黑暗中沉寂,一次次被灵感的天窗照亮是我们驯化着自己被自己围困。
能够解救我们的不是生活和文字是它们烟卷一样升起来的那些明亮的烟雾。
夜深人静。
一种漏滴一样缓慢的声音,持续的声音把庙宇,神祇和古老的凄凉带到我的面前。
这是木鱼冤孽的前世,无辜的树木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悬挂在树上,使哪一截树杆受伤而那只断翅的蝉,刀一样锋利的嘶鸣痛彻整个夏季木鱼敲打着永恒的孤寂和阴郁,烛瓣似地灼伤和穿透我。
我的一生多少罪孽如同我的心里多少泪泣垂直的雷霆在我耳际沉默我连自己的哭声也无法听见去年,鸿的翅膀覆盖整个秋天它把鸣叫留在塔顶的高度穷途末路,那匹赎救的老马带着平静的蹄声走向天庭木鱼声呵,是谁在夜晚深厚的黑土里撒下一粒粒种子?
在一个阴暗的窗前我仰望上苍,宏宇大殿那飘渺的檐雨淅淅沥沥把我的失聪和苦难的一生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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