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闻雀声
寒风中闻雀声
枯枝在寒风里悲叹,死叶在大道上萎残;雀儿在高唱薤露之歌,一半是自伤自感。
大道上是寂寞凄清,高楼上是悄悄无声,只有那孤零的雀儿,伴着孤零的少年人。
寒风已吹老了树叶,更吹老了华鬓,又复在他的愁怀里,将一丝的温馨吹尽。
唱啊,同情的雀儿,唱破我芬芳的梦境;吹罢,无情的风儿,吹断我飘摇的微命。

作者简介

戴望舒
戴望舒 诗人

戴望舒(1905年11月5日-1950年2月28日),男,名承,字朝安,小名海山,浙江省杭州市人。后曾用笔名梦鸥、梦鸥生、信芳、江思等。中国现代派象征主义诗人、翻译家等。他先后在鸳鸯蝴蝶派的刊物上发表过三篇小说:《债》、《卖艺童子》和《母爱》。曾经和杜衡、张天翼和施蛰存等人成立了一个名谓“兰社”的文学小团体,创办了《兰友》旬刊。1950年戴望舒在北京病逝,享年45岁。

戴望舒(1905年11月5日-1950年2月28日),男,名承,字朝安,小名海山,浙江省杭州市人。后曾用笔名梦鸥、梦鸥生、信芳、江思等。中国现代派象征主义诗人、翻译家等。他先后在鸳鸯蝴蝶派的刊物上发表过三篇小说:《债》、《卖艺童子》和《母爱》。曾经和杜衡、张天翼和施蛰存等人成立了一个名谓“兰社”的文学小团体,创办了《兰友》旬刊。1950年戴望舒在北京病逝,享年45岁。
在天晴了的时候,该到小径中去走走:给雨润过的泥路,一定是凉爽又温柔;炫耀着新绿的小草,已一下子洗净了尘垢;不再胆怯的小白菊,慢慢地抬起它们的头,试试寒,试试暖,然后一瓣瓣地绽透;抖去水珠的凤蝶儿在木叶间自在闲游,把它的饰彩的智慧书页曝着阳光一开一收。
到小径中去走走吧,在天晴了的时候:赤着脚,携着手,踏着新泥,涉过溪流。
新阳推开了阴霾了,溪水在温风中晕皱,看山间移动的暗绿——云的脚迹——它也在闲游。
八重子是永远地忧郁着的,我怕她会郁瘦了她的青春。
是的,我为她的健康挂虑着,尤其是为她的沉思的眸子。
发的香味是簪着辽远的恋情,辽远到要使人流泪;但是要使她欢喜,我只能微笑,只能像幸福者一样地微笑。
因为我要使她忘记她的孤寂,忘记萦系着她的渺茫的乡思,我要使她忘记她在走着无尽的、寂寞的、凄凉的路。
而且在她的唇上,我要为她祝福,为我的永远忧郁着的八重子,我愿她永远有着意中人的脸,春花的脸,和初恋的心。
绕着蜡烛的圆光,夜蛾作可怜的循环舞,这些众香国的谪仙不想起已死的虫,未死的叶。
说这是小睡中的亲人,飞越关山,飞越云树,来慰藉我们的不幸,或者是怀念我们的死者,被记忆所逼,离开了寂寂的夜台来。
我却明白它们就是我自己,因为它们用彩色的大绒翅遮覆住我的影子,让它留在幽暗里。
这只是为了一念,不是梦,就像那一天我化成凤。
是飘落深谷去的幽微的铃声吧,是航到烟水去的小小的渔船吧,如果是青色的珍珠;它已堕到古井的暗水里。
林梢闪着的颓唐的残阳,它轻轻地敛去了跟着脸上浅浅的微笑。
从一个寂寞的地方起来的,迢遥的,寂寞的呜咽,又徐徐回到寂寞的地方,寂寞地。
我的记忆是忠实于我的忠实甚于我最好的友人,它生存在燃着的烟卷上,它生存在绘着百合花的笔杆上,它生存在破旧的粉盒上,它生存在颓垣的木莓上,它生存在喝了一半的酒瓶上,在撕碎的往日的诗稿上,在压干的花片上,在凄暗的灯上,在平静的水上,在一切有灵魂没有灵魂的东西上,它在到处生存着,像我在这世界一样。
它是胆小的,它怕着人们的喧嚣,但在寂廖时,它便对我来作密切的拜访。
它的声音是低微的,但它的话却很长,很长,很长,很琐碎,而且永远不肯休;它的话是古旧的,老讲着同样的故事,它的音调是和谐的,老唱着同样的曲子,有时它还模仿着爱娇的少女的声音,它的声音是没有气力的,而且还挟着眼泪,夹着太息。
它的拜访是没有一定的,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点,时常当我已上床,朦胧地想睡了;或是选一个大清早,人们会说它没有礼貌,但是我们是老朋友。
它是琐琐地永远不肯休止的,除非我凄凄地哭了,或者沉沉地睡了,但是我永远不讨厌它,因为它是忠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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