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贝
珠贝
在我微颤的手心里放下一粒珠贝,仿佛大海滴下的鹅黄色的眼泪……当波涛含恨离去,在大地雪白的胸前哽咽,它是英雄眼里灼烫的泪,也和英雄一样忠实,嫉妒的阳光终不能把它化作一滴清水;当海浪欢呼而来,大地张开手臂把爱人迎接,它是少女怀中的金枝玉叶,也和少女的心一样多情,残忍的岁月终不能叫它的花瓣枯萎。
它是无数拥抱,无数泣别,无数悲喜中,被抛弃的最崇高的诗节;它是无数雾晨,无数雨夜,无数年代里被遗忘的最和谐的音乐。
撒出去——失败者的心头血,矗起来——胜利者的纪念碑。
它目睹了血腥的光荣,它记载了伟大的罪孽。
它是这样伟大,它的花纹,它的色彩,包罗了广渺的宇宙,概括了浩瀚的世界;它是这样渺小,如我的诗行一样素洁,风凄厉地鞭打我,终不能把它从我的手心夺回。
仿佛大海滴下的鹅黄色的眼泪,在我微颤的手心里放下了一粒珠贝……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是淤滩上的驳船把纤绳深深勒进你的肩膊——祖国啊!
我是贫困我是悲哀我是你祖祖辈辈痛苦的希望啊是飞天”袖间千百年来未落到地面的花朵——祖国啊我是你簇新的理想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是绯红的黎明正在喷薄——祖国啊我是你十亿分之一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喂养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去取得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作者简介

风狂吹夜松开把持眩然沉醉两岸的灯光在迷乱中形成一道颤抖的光辉仿佛有无数翅膀扇过头顶一再纵恿我们从这块山岩上起飞不,亲爱的仅仅有风是不够的不要吻着我结疤的手指落下怜惜的眼泪也不必试图以微笑掩饰一周来的辛劳与憔悴让我们对整个喧嚣与沉默的世界或者拥有或者忘记。
没有天鹅绒沉甸甸的旗帜垂拂在他们的双肩紫丁香和速写薄代替了镰刀、冲锋枪和钢钎汨罗江的梦在姑娘的睫毛下留有尾声但所有风霜磨砺过的脸颊上看不到昨夜的泪痕是极光吗?
是雷电吗是心灵的信息爆炸吸引了全部紧张急迫的视线是时远时近的足音响过。
在一瞬间顿时,生命如沸泉慷慨挺拔的意志使躯体开放如晨间的花歌谣架着乌云之轭冉冉上升追求,不再成为一种祈愿在历史的聚光灯下有最粗糙的线条打凿出来的这一群战士本身便是预言中年轻的神。
是喧闹的飞瀑披挂寂寞的石壁最有限的营养却献出了最丰富的自己是华贵的亭伞为野荒遮蔽风雨越是生冷的地方越显得放浪、美丽不拘墙头、路旁无论草坡、石隙只要阳光常年有春夏秋冬都是你的花期呵,抬头是你低头是你闭上眼睛还是你即使身在异乡他水只要想起日光岩下的三角梅眼光便柔和如梦心,不知是悲是喜。
从软枝垂缨从椅背秋寒怯怯的风衣从足尖,从草坪,从残香微晕的落花日潮绻绻退去虫鸣亮起一幔青烟风踮着小桉树林的波浪走在盲三弦上,揉搓一支牵肠挂肚的南曲远远笑声把短裙越荡越高散坠满天星粒喷泉蓬松月色如羽遍觅诗情不得倦成一渊静湖、泊十五年风雨。
我的童话是一张白纸你小心地折起它,对我说我要还给你一首诗从此我常常猜想:在你温柔的注意中有哪些是我忽略过的暗示?
写那一角海岬吗?
荒凉的渔村犹如中世纪的遗址村头的小树林里我们烧过螃蟹,抢着吃你的指头在沙坡上写过什么字?
我记不得了,只知道我在太阳下睡熟了脸上盖着你的白帽子写那片沙滩,那夜潮涨?
苹果树一点一滴地收集月光你指着海岸线,邀我放开一切随你去流浪!于是,我牵着你的衣角在浅水里走了很久很久又在磷光如蚁的礁嘴上坐到很迟很迟……我们已经共同完成了那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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