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怪的古诗大全
吾乡欧阳子,逸韵谐宫商。
人物雄中原,园囿盛洛阳。
醲郁追皇风,诡怪抑晚唐。
云仍四方志,生长百战场。
忧国杜少陵,感兴陈子昂。
我亦青原人,君遗明月光。
掩卷不能和,握手谈肝肠。
题梅尉诗轴。宋代。文天祥。 乃翁圣俞君,瑰辞灿琳琅。吾乡欧阳子,逸韵谐宫商。人物雄中原,园囿盛洛阳。醲郁追皇风,诡怪抑晚唐。云仍四方志,生长百战场。忧国杜少陵,感兴陈子昂。我亦青原人,君遗明月光。掩卷不能和,握手谈肝肠。
的皪临寒涧,凄清闯短篱。
祗愁风作恶,最与雪相宜。
野叟心偏爱,莓苔古怪枝。
咏梅·仙姿孤洁甚。宋代。释文珦。 仙姿孤洁甚,不与众芳期。的皪临寒涧,凄清闯短篱。祗愁风作恶,最与雪相宜。野叟心偏爱,莓苔古怪枝。
人来尽作真松看,槎枒古怪势不同。
一株连蜷如老龙,曾见於康庐窈窱之深峰。
两株横斜苍黛色,曾见於雁荡高寒之绝壁。
最西一株更奇特,老来昏耄记不得。
想得当初落笔旱,名山洞府遍寻思。
细将览胜探幽兴,暗写凌霜傲雪姿。
古为画者虽无数,少有人能得真趣。
毕宏韦偃骨已寒,今日此图堪独步。
主人劝我为作歌,才薄无奈何此图何。
疾书一百六十字,勿笑迫促无委佗。
题履道兄古松图。宋代。释文珦。 屏间何人画四松,高标半在烟云中。人来尽作真松看,槎枒古怪势不同。一株连蜷如老龙,曾见於康庐窈窱之深峰。两株横斜苍黛色,曾见於雁荡高寒之绝壁。最西一株更奇特,老来昏耄记不得。想得当初落笔旱,名山洞府遍寻思。细将览胜探幽兴,暗写凌霜傲雪姿。古为画者虽无数,少有人能得真趣。毕宏韦偃骨已寒,今日此图堪独步。主人劝我为作歌,才薄无奈何此图何。疾书一百六十字,勿笑迫促无委佗。
花深嫌少态,曾入苏公评。
迩来亦变怪,纷然著名称。
黄香开最早,与菊为辈朋。
纷红更妖艳,玉环带春酲。
伟哉红百叶,花重枝不胜。
犹爱并山茶,开花一尺盈。
日丹又其亚,不减红带鞓。
吐丝心抽须,锯齿叶剪棱。
白茶亦数品,玉磬尤精明。
桃叶何从来,派别疑武陵。
愈出愈奇怪,一见一欲惊。
山茶花·山花又晚出。宋代。徐月溪。 山花又晚出,旧不闻图经。花深嫌少态,曾入苏公评。迩来亦变怪,纷然著名称。黄香开最早,与菊为辈朋。纷红更妖艳,玉环带春酲。伟哉红百叶,花重枝不胜。犹爱并山茶,开花一尺盈。日丹又其亚,不减红带鞓。吐丝心抽须,锯齿叶剪棱。白茶亦数品,玉磬尤精明。桃叶何从来,派别疑武陵。愈出愈奇怪,一见一欲惊。
2你那深邃的眼睛是一对星闪着火焰,柔情而晶莹,会把最智慧的都看得发疯;那煽动火的风是由欢欣而生的思想,象海上的气流,它以你荡漾的心作为枕头。
3要是被你的眼所描绘的脸由于狂喜而能变为苍青,要是昏迷的灵魂最为昏眩,只要听到你急遽的琴声;那么,别奇怪吧:每当你讲到痴心人的时候,我最为心跳。
4象是由旋风所唤醒的海涛,象是晨风吹拂下的露珠,象是小鸟听到雷声的警告,象是被震撼而无言的生物感到了不见的精灵,我的心呵正似这一切,当你的心临近。
给索菲亚(斯泰西小姐)。。雪莱。 给索菲亚1你多美,陆地和海洋的女仙也很少象你这般美丽;有如适合的衣着,随身联翩,这是你那轻柔的肢体:随着生命在里面的跳跃,你的肢体总在移动和闪耀。2你那深邃的眼睛是一对星闪着火焰,柔情而晶莹,会把最智慧的都看得发疯;那煽动火的风是由欢欣而生的思想,象海上的气流,它以你荡漾的心作为枕头。3要是被你的眼所描绘的脸由于狂喜而能变为苍青,要是昏迷的灵魂最为昏眩,只要听到你急遽的琴声;那么,别奇怪吧:每当你讲到痴心人的时候,我最为心跳。4象是由旋风所唤醒的海涛,象是晨风吹拂下的露珠,象是小鸟听到雷声的警告,象是被震撼而无言的生物感到了不见的精灵,我的心呵正似这一切,当你的心临近。
瞧着,瞧着,都要追上来了,要不,我为什么要那么跑?
先生,让我喘口气,那东西,你没有瞧见那黑漆漆的,没脑袋的,蹶脚的,多可怕,还摇晃着白旗儿说着话……这年头真没法办,你问谁?
真是人都办不了,别说鬼。
还开会啦,还不老实点儿!你瞧,都是谁家的小孩儿,不才十来岁儿吗?
干吗的!脑袋瓜上不是使枪扎的?
先生,听说昨日又死了人,管包死的又是傻学生们。
这年头儿也真有那怪事,那学生们有的喝,有的吃,──咱二叔头年死在杨柳青,那是饿的没法儿去当兵,──谁拿老命白白的送阎王!咱一辈子没撒过谎,我想刚灌上俩子儿油,一整勺,怎么走着走着瞧不见道。
怨不得小秃子吓掉了魂,劝人黑夜里别走天安门。
得!就算咱拉车的活倒霉,赶明日北京满城都是鬼!
天安门。现代。闻一多。 好家伙!今日可吓坏了我!两条腿到这会儿还哆嗦。瞧着,瞧着,都要追上来了,要不,我为什么要那么跑?先生,让我喘口气,那东西,你没有瞧见那黑漆漆的,没脑袋的,蹶脚的,多可怕,还摇晃着白旗儿说着话……这年头真没法办,你问谁?真是人都办不了,别说鬼。还开会啦,还不老实点儿!你瞧,都是谁家的小孩儿,不才十来岁儿吗?干吗的!脑袋瓜上不是使枪扎的?先生,听说昨日又死了人,管包死的又是傻学生们。这年头儿也真有那怪事,那学生们有的喝,有的吃,──咱二叔头年死在杨柳青,那是饿的没法儿去当兵,──谁拿老命白白的送阎王!咱一辈子没撒过谎,我想刚灌上俩子儿油,一整勺,怎么走着走着瞧不见道。怨不得小秃子吓掉了魂,劝人黑夜里别走天安门。得!就算咱拉车的活倒霉,赶明日北京满城都是鬼!
怎么吓蟆蹲在甑上,水瓢里开白莲;桌椅板凳在田里堰里飘着;蜘蛛的绳桥从东屋往西屋牵?
门框里嵌棺材窗棂里镶石块!这景象是多么古怪多么惨!镰刀让它锈着快锈成了泥,抛着整个的鱼网在灰堆里烂。
天呀!这样的村庄都留不住他们!玫瑰开不完,荷叶长成了伞;秧针这样尖,湖水这样绿,天这样青,鸟声象露珠样圆。
这秧是怎样绿的,花儿谁叫红的?
这泥里和着谁的血,谁的汗?
去得这样的坚决,这样的脱,可有什么苦衷,许许什么心愿?
如今可有人告诉他们:这里猪在大路上游,鸭往猪群里攒,雄鸡踏翻了芍药,牛吃了菜──告诉他们太阳落了,牛羊不下山,一个个的黑影在岗上等着,四合的峦障龙蛇虎豹一般,它们望一望,打了一个寒噤,大家低下头来,再也不敢看;它们想起往常暮寒深了,白杨在风里颤,那时只要站在山头嚷一句,山路太险了,还有主人来搀;然后笛声送它们踏进栏门里,那稻草多么香,屋子多么暖!它们想到这里,滚下了一滴热泪,大家挤作一堆,脸偎着脸……去!去告诉它们主人,告诉他们,什么都告诉他们,什么也不要瞒!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问他们怎么自己的牲口都不管?
他们不知道牲口是和小儿一样吗?
可怜的畜生它们多么没有胆!喂!你报信的人也上那里去了?
快去告诉他们──告诉王家老三,告诉周大和他们兄弟八个,告诉临淮关一带的庄稼汉,还告诉那红脸的铁匠老李,告诉独眼龙,告诉徐半仙,告诉黄大娘和满村庄的妇女──告诉他们这许多的事,一件一件。
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这景象是多么古怪多么惨!天呀!这样的村庄留不住他们;这样一个桃源,瞧不见人烟!
荒村。现代。闻一多。 他们都上那里去了?怎么吓蟆蹲在甑上,水瓢里开白莲;桌椅板凳在田里堰里飘着;蜘蛛的绳桥从东屋往西屋牵?门框里嵌棺材窗棂里镶石块!这景象是多么古怪多么惨!镰刀让它锈着快锈成了泥,抛着整个的鱼网在灰堆里烂。天呀!这样的村庄都留不住他们!玫瑰开不完,荷叶长成了伞;秧针这样尖,湖水这样绿,天这样青,鸟声象露珠样圆。这秧是怎样绿的,花儿谁叫红的?这泥里和着谁的血,谁的汗?去得这样的坚决,这样的脱,可有什么苦衷,许许什么心愿?如今可有人告诉他们:这里猪在大路上游,鸭往猪群里攒,雄鸡踏翻了芍药,牛吃了菜──告诉他们太阳落了,牛羊不下山,一个个的黑影在岗上等着,四合的峦障龙蛇虎豹一般,它们望一望,打了一个寒噤,大家低下头来,再也不敢看;它们想起往常暮寒深了,白杨在风里颤,那时只要站在山头嚷一句,山路太险了,还有主人来搀;然后笛声送它们踏进栏门里,那稻草多么香,屋子多么暖!它们想到这里,滚下了一滴热泪,大家挤作一堆,脸偎着脸……去!去告诉它们主人,告诉他们,什么都告诉他们,什么也不要瞒!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问他们怎么自己的牲口都不管?他们不知道牲口是和小儿一样吗?可怜的畜生它们多么没有胆!喂!你报信的人也上那里去了?快去告诉他们──告诉王家老三,告诉周大和他们兄弟八个,告诉临淮关一带的庄稼汉,还告诉那红脸的铁匠老李,告诉独眼龙,告诉徐半仙,告诉黄大娘和满村庄的妇女──告诉他们这许多的事,一件一件。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这景象是多么古怪多么惨!天呀!这样的村庄留不住他们;这样一个桃源,瞧不见人烟!
杯盘狼籍在案上,酒坛睡倒在地下,醉客散了,如同散阵投巢的乌鸦;只那醉得最很,醉得如泥的李青莲他越浮得高,越缩越小;颜色越褪淡了,直到后来,竟变成银子样的白的亮--于是全世界都浴着伊的晶光。
簇簇的花影也次第分明起来,悄悄爬到人脚下偎着,总躲不开--象个小狮子狗儿睡醒了摇摇耳朵又移到主人身边懒洋洋地睡着。
诗人自身的影子,细长得可怕的一条,竟拖到五步外的栏杆上坐起来了。
从叶缝里筛过来的银光跳荡,啮着环子的兽面蠢似一朵缩菌,也鼓着嘴儿笑了,但总笑不出声音。
桌上一切的器皿,接受复又反射那闪灼的光芒,又好象日下的盔甲。
这段时间中,他通身的知觉都已死去,那被酒催迫了的呼吸几乎也要停驻;两眼只是对着碧空悬着的玉盘,对着他尽看,看了又看,总看不倦。
啊!美呀!”他叹道:清寥的美!莹澈的美!宇宙为你而存吗?
你为宇宙而在?
哎呀!怎么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月儿呀月儿!难道我不应该爱你?
难道我们永远便是这样隔着?
月儿,你又总爱涎着脸皮跟着我;等我被你媚狂了,要拿你下来,却总攀你不到。
唉!这样狠又这样乖!月啊!你怎同天帝一样地残忍!我要白日照我这至诚的丹心,狰狞的怒雷又砰訇地吼我;我在落雁峰前几次朝拜帝座,额撞裂了,嗓叫破了,阊阖还不开。
吾爱啊!帝旁擎着雉扇的吾爱!你可能问帝,我究犯了那条天律?
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
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
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
”又圆又大的热泪滚向膨胀的胸前,却有水银一般地沉重与灿烂;又象是刚同黑云碰碎了的明月溅下来点点的残屑,眩目的残屑。
帝啊!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他又讲,他们,那般妖媚的狐狸,猜狠的豺狼!我无心作我的诗,谁想着骂人呢?
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说那是讥诮伊的。
哈哈!这真是笑话!他是个什么人?
他是个将军吗?
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
唉!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
这岂不自作的孽,自招的罪?
……那里?
我那里配得上谈诗?
不配,不配;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那吟‘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的谢将军,诗既作的那样好--真好!--但是那里象我这样地坎坷潦倒?
”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
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
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
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唔?
又讲起他的事了?
冤枉啊!冤枉!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
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替他们解决些纷纠,扫却了胡尘。
哈哈!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
哦,我竟被人卖了!但一半也怪我自身?
”这样他便将那成灰的心渐渐扇着,到底又得痛饮一顿,浇熄了愁底火,谁知道这愁竟象田单底火牛一般:热油淋着:狂风扇着,越奔火越燃,毕竟谁烧焦了骨肉,牺牲了生命,那束刃的采帛却焕成五色的龙文:如同这样,李白那煎心烙肺的愁焰,也便烧得他那幻象底轮子急转,转出了满牙齿上攒着的丽藻春葩”。
于是他又讲,月儿!若不是你和他,”手指着酒壶,若不是你们的爱护,我这生活可不还要百倍地痛苦?
啊!可爱的酒!自然赐给伊的骄子--诗人底恩俸!啊,神奇的射愁底弓矢!开启琼宫底管钥!琼宫开了:那里有鸣泉漱石,玲鳞怪羽,仙花逸条;又有琼瑶的轩馆同金碧的台榭;还有吹不满旗的灵风推着云车,满载霓裳缥缈,彩佩玲珑的仙娥,给人们颁送着驰魂宕魄的天乐。
啊!是一个绮丽的蓬莱底世界,被一层银色的梦轻轻地锁着在!啊!月呀!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当我看你看得正出神的时节,我只觉得你那不可思议的美艳,已经把我全身溶化成水质一团,然后你那提挈海潮底全副的神力,把我也吸起,浮向开遍水钻花的碧玉的草场上;这时我肩上忽展开一双翅膀,越张越大,在空中徘徊,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
哦,月儿,我这时不敢正眼看你了!你那太强烈的光芒刺得我心痛。
……忽地一阵清香搅着我的鼻孔,我吃了一个寒噤,猛开眼一看,……哎呀!怎地这样一副美貌的容颜!丑陋的尘世!你那有过这样的副本?
啊!布置得这样调和,又这般端正,竟同一阕鸾凤和鸣底乐章一般!哦,我如何能信任我的这双肉眼?
我不相信宇宙间竟有这样的美!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竟敢现于伊前!--啊!笨愚呀糊涂!--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凝心冱;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了下来,掷到一个无垠的黑暗的虚空里,坠降,坠降,永无着落,永无休止!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象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了池西;夜颸底私语不知说破了什么消息,池波一皱,又惹动了伊娴静的微笑。
沉醉的诗人忽又战巍巍地站起了,东倒西歪地挨到池边望着那晶波。
他看见这月儿,他不觉惊讶地想着:如何这里又有一个伊呢?
奇怪!奇怪!难道天有两个月,我有两个爱?
难道刚才伊送我下来时失了脚,掉在这池里了吗?
--这样他正疑着……他脚底下正当活泼的小涧注入池中,被一丝刚劲的菖蒲鲠塞了喉咙,便咯咯地咽着,象喘不出气的呕吐。
他听着吃了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哭:哎呀!爱人啊!淹死了,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翻身跳下池去了,便向伊一抱,伊已不见了,他更惊慌地叫着,却不知道自己也叫不出声了!他挣扎着向上猛踊,再昂头一望,又见圆圆的月儿还平安地贴在天上。
他的力已尽了,气已竭了,他要笑,笑不出了,只想道:我已救伊上天了!”
李白之死。现代。闻一多。 一对龙烛已烧得只剩光杆两枝,却又借回已流出的浓泪底余脂,牵延着欲断不断的的弥留的残火,在夜底喘息里无效地抖擞振作。杯盘狼籍在案上,酒坛睡倒在地下,醉客散了,如同散阵投巢的乌鸦;只那醉得最很,醉得如泥的李青莲他越浮得高,越缩越小;颜色越褪淡了,直到后来,竟变成银子样的白的亮--于是全世界都浴着伊的晶光。簇簇的花影也次第分明起来,悄悄爬到人脚下偎着,总躲不开--象个小狮子狗儿睡醒了摇摇耳朵又移到主人身边懒洋洋地睡着。诗人自身的影子,细长得可怕的一条,竟拖到五步外的栏杆上坐起来了。从叶缝里筛过来的银光跳荡,啮着环子的兽面蠢似一朵缩菌,也鼓着嘴儿笑了,但总笑不出声音。桌上一切的器皿,接受复又反射那闪灼的光芒,又好象日下的盔甲。这段时间中,他通身的知觉都已死去,那被酒催迫了的呼吸几乎也要停驻;两眼只是对着碧空悬着的玉盘,对着他尽看,看了又看,总看不倦。啊!美呀!”他叹道:清寥的美!莹澈的美!宇宙为你而存吗?你为宇宙而在?哎呀!怎么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月儿呀月儿!难道我不应该爱你?难道我们永远便是这样隔着?月儿,你又总爱涎着脸皮跟着我;等我被你媚狂了,要拿你下来,却总攀你不到。唉!这样狠又这样乖!月啊!你怎同天帝一样地残忍!我要白日照我这至诚的丹心,狰狞的怒雷又砰訇地吼我;我在落雁峰前几次朝拜帝座,额撞裂了,嗓叫破了,阊阖还不开。吾爱啊!帝旁擎着雉扇的吾爱!你可能问帝,我究犯了那条天律?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又圆又大的热泪滚向膨胀的胸前,却有水银一般地沉重与灿烂;又象是刚同黑云碰碎了的明月溅下来点点的残屑,眩目的残屑。帝啊!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他又讲,他们,那般妖媚的狐狸,猜狠的豺狼!我无心作我的诗,谁想着骂人呢?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说那是讥诮伊的。哈哈!这真是笑话!他是个什么人?他是个将军吗?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唉!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这岂不自作的孽,自招的罪?……那里?我那里配得上谈诗?不配,不配;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那吟‘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的谢将军,诗既作的那样好--真好!--但是那里象我这样地坎坷潦倒?”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唔?又讲起他的事了?冤枉啊!冤枉!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替他们解决些纷纠,扫却了胡尘。哈哈!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哦,我竟被人卖了!但一半也怪我自身?”这样他便将那成灰的心渐渐扇着,到底又得痛饮一顿,浇熄了愁底火,谁知道这愁竟象田单底火牛一般:热油淋着:狂风扇着,越奔火越燃,毕竟谁烧焦了骨肉,牺牲了生命,那束刃的采帛却焕成五色的龙文:如同这样,李白那煎心烙肺的愁焰,也便烧得他那幻象底轮子急转,转出了满牙齿上攒着的丽藻春葩”。于是他又讲,月儿!若不是你和他,”手指着酒壶,若不是你们的爱护,我这生活可不还要百倍地痛苦?啊!可爱的酒!自然赐给伊的骄子--诗人底恩俸!啊,神奇的射愁底弓矢!开启琼宫底管钥!琼宫开了:那里有鸣泉漱石,玲鳞怪羽,仙花逸条;又有琼瑶的轩馆同金碧的台榭;还有吹不满旗的灵风推着云车,满载霓裳缥缈,彩佩玲珑的仙娥,给人们颁送着驰魂宕魄的天乐。啊!是一个绮丽的蓬莱底世界,被一层银色的梦轻轻地锁着在!啊!月呀!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当我看你看得正出神的时节,我只觉得你那不可思议的美艳,已经把我全身溶化成水质一团,然后你那提挈海潮底全副的神力,把我也吸起,浮向开遍水钻花的碧玉的草场上;这时我肩上忽展开一双翅膀,越张越大,在空中徘徊,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哦,月儿,我这时不敢正眼看你了!你那太强烈的光芒刺得我心痛。……忽地一阵清香搅着我的鼻孔,我吃了一个寒噤,猛开眼一看,……哎呀!怎地这样一副美貌的容颜!丑陋的尘世!你那有过这样的副本?啊!布置得这样调和,又这般端正,竟同一阕鸾凤和鸣底乐章一般!哦,我如何能信任我的这双肉眼?我不相信宇宙间竟有这样的美!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竟敢现于伊前!--啊!笨愚呀糊涂!--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凝心冱;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了下来,掷到一个无垠的黑暗的虚空里,坠降,坠降,永无着落,永无休止!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象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了池西;夜颸底私语不知说破了什么消息,池波一皱,又惹动了伊娴静的微笑。沉醉的诗人忽又战巍巍地站起了,东倒西歪地挨到池边望着那晶波。他看见这月儿,他不觉惊讶地想着:如何这里又有一个伊呢?奇怪!奇怪!难道天有两个月,我有两个爱?难道刚才伊送我下来时失了脚,掉在这池里了吗?--这样他正疑着……他脚底下正当活泼的小涧注入池中,被一丝刚劲的菖蒲鲠塞了喉咙,便咯咯地咽着,象喘不出气的呕吐。他听着吃了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哭:哎呀!爱人啊!淹死了,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翻身跳下池去了,便向伊一抱,伊已不见了,他更惊慌地叫着,却不知道自己也叫不出声了!他挣扎着向上猛踊,再昂头一望,又见圆圆的月儿还平安地贴在天上。他的力已尽了,气已竭了,他要笑,笑不出了,只想道:我已救伊上天了!”
它开在何处?
哪一年春天?
它开了多久?
谁把它摘下?
是朋友的手指?
旁人的刀剪?
夹在这里又为了什么?
是为了纪念温情的会晤,还是纪念命定的离别?
或者回忆孤独的漫步,在凉爽的林荫,寂静的田野?
他可还活着?
她是否健在?
如今他们在什么地方?
也许他们也早已枯萎,象这朵神秘的小花一样。
小花。。普希金。 在书中我发现一朵小花,它早已干枯,失去芬芳;于是我心中得到启发,产生了各种奇怪的想象。它开在何处?哪一年春天?它开了多久?谁把它摘下?是朋友的手指?旁人的刀剪?夹在这里又为了什么?是为了纪念温情的会晤,还是纪念命定的离别?或者回忆孤独的漫步,在凉爽的林荫,寂静的田野?他可还活着?她是否健在?如今他们在什么地方?也许他们也早已枯萎,象这朵神秘的小花一样。
在那边,好些船只一行儿系在竹杆上;人们在早晨乘船渡过那边去,肩上扛着犁头,去耕耘他们的远处的田;在那边,牧人使他们鸣叫着的牛游泳到河旁的牧场去;黄昏的时候,他们都回家了,只留下豺狼在这满长着野草的岛上哀叫。
妈妈,如果你不在意,我长大的时候,要做这渡船的船夫。
据说有好些古怪的池塘藏在这个高岸之后。
雨过去了,一群一群的野鹜飞到那里去,茂盛的芦苇在岸边四围生长,水鸟在那里生蛋;竹鸡带着跳舞的尾巴,将它们细小的足印印在洁净的软泥上;黄昏的时候,长草顶着白花,邀月光在长草的波浪上浮游。
妈妈,如果你不在意,我长大的时候,要做这渡船的船夫。
我要自此岸至彼岸,渡过来,渡过去,所有村中正在那儿沐浴的男孩女孩,都要诧异地望着我。
太阳升到中天,早晨变为正午了,我将跑到你那里去,说道:妈妈,我饿了!”一天完了,影子俯伏在树底下,我便要在黄昏中回家来。
我将永不同爸爸那样,离开你到城里去作事。
妈妈,如果你不在意,我长大的时候,要做这渡船的船夫。
对 岸。。泰戈尔。 我渴想到河的对岸去。在那边,好些船只一行儿系在竹杆上;人们在早晨乘船渡过那边去,肩上扛着犁头,去耕耘他们的远处的田;在那边,牧人使他们鸣叫着的牛游泳到河旁的牧场去;黄昏的时候,他们都回家了,只留下豺狼在这满长着野草的岛上哀叫。妈妈,如果你不在意,我长大的时候,要做这渡船的船夫。据说有好些古怪的池塘藏在这个高岸之后。雨过去了,一群一群的野鹜飞到那里去,茂盛的芦苇在岸边四围生长,水鸟在那里生蛋;竹鸡带着跳舞的尾巴,将它们细小的足印印在洁净的软泥上;黄昏的时候,长草顶着白花,邀月光在长草的波浪上浮游。妈妈,如果你不在意,我长大的时候,要做这渡船的船夫。我要自此岸至彼岸,渡过来,渡过去,所有村中正在那儿沐浴的男孩女孩,都要诧异地望着我。太阳升到中天,早晨变为正午了,我将跑到你那里去,说道:妈妈,我饿了!”一天完了,影子俯伏在树底下,我便要在黄昏中回家来。我将永不同爸爸那样,离开你到城里去作事。妈妈,如果你不在意,我长大的时候,要做这渡船的船夫。
他整个黄昏读书给你听,但是你真懂得他的意思么?
妈妈,你给我们讲的故事,真是好听呀!我很奇怪,爸爸为什么不能写那样的书呢?
难道他从来没有从他自己的妈妈那里听见过巨人和神仙和公主的故事么?
还是已经完全忘记了?
他常常耽误了沐浴,你不得不走去叫他一百多次。
你总要等候着,把他的菜温着等他,但他忘了,还尽管写下去。
爸爸老是以著书为游戏。
如果我一走进爸爸房里去游戏,你就要走来叫道:真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如果我稍为出一点声音,你就要说:你没有看见你爸爸正在工作么?
”老是写了又写,有什么趣味呢?
当我拿起爸爸的钢笔或铅笔,像他一模一样地在他的书上写着,a,b,c,d,e,f,g,h,i,——那时,你为什么跟我生气呢,妈妈?
爸爸写时,你却从来不说一句话。
当我爸爸耗费了那末一大堆纸时,妈妈,你似乎全不在乎。
但是,如果我只取了一张纸去做一只船,你却要说:孩子,你真讨厌!”你对于爸爸拿黑点子涂满了纸的两面,污损了许多许多张纸,你心里以为怎样呢?
著作家。。泰戈尔。 你说爸爸写了许多书,但我却不懂得他所写的东西。他整个黄昏读书给你听,但是你真懂得他的意思么?妈妈,你给我们讲的故事,真是好听呀!我很奇怪,爸爸为什么不能写那样的书呢?难道他从来没有从他自己的妈妈那里听见过巨人和神仙和公主的故事么?还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常常耽误了沐浴,你不得不走去叫他一百多次。你总要等候着,把他的菜温着等他,但他忘了,还尽管写下去。爸爸老是以著书为游戏。如果我一走进爸爸房里去游戏,你就要走来叫道:真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如果我稍为出一点声音,你就要说:你没有看见你爸爸正在工作么?”老是写了又写,有什么趣味呢?当我拿起爸爸的钢笔或铅笔,像他一模一样地在他的书上写着,a,b,c,d,e,f,g,h,i,——那时,你为什么跟我生气呢,妈妈?爸爸写时,你却从来不说一句话。当我爸爸耗费了那末一大堆纸时,妈妈,你似乎全不在乎。但是,如果我只取了一张纸去做一只船,你却要说:孩子,你真讨厌!”你对于爸爸拿黑点子涂满了纸的两面,污损了许多许多张纸,你心里以为怎样呢?
子因书曰狩,世始识为麟。
出匪于中国,来常以圣人。
皆云麕且角,谁辨兽而仁。
已叹吾无位,于嗟汝不辰。
茂陵好奇怪,得者惜非真。
草堂诗·获处从西鄙。宋代。刘克庄。 获处从西鄙,胡然瑞物臻。子因书曰狩,世始识为麟。出匪于中国,来常以圣人。皆云麕且角,谁辨兽而仁。已叹吾无位,于嗟汝不辰。茂陵好奇怪,得者惜非真。
文举旧曾称一鹗,退之亦自喜孤罴。
彼谗罔极身罗织,吾意怜才力发丝。
老去眼中神骏少,诸君莫怪道林师。
甲辰书事·捷书犹湿谤书随。宋代。刘克庄。 捷书犹湿谤书随,太息斯人得祸奇。文举旧曾称一鹗,退之亦自喜孤罴。彼谗罔极身罗织,吾意怜才力发丝。老去眼中神骏少,诸君莫怪道林师。
吾评二士皆奇怪,未是真仙亦鬼仙。
罗湖·浪迹人间状似颠。宋代。刘克庄。 浪迹人间状似颠,草书壁上笔如椽。吾评二士皆奇怪,未是真仙亦鬼仙。
微露毫芒足奇怪,少加煅炼愈高深。
肯来邺下从公干,待向关中说季心。
黄秸池边需应制,劝君莫学冻蛩吟。
答括士李同·秃翁门巷冷涔涔。宋代。刘克庄。 秃翁门巷冷涔涔,僮报诗人远见寻。微露毫芒足奇怪,少加煅炼愈高深。肯来邺下从公干,待向关中说季心。黄秸池边需应制,劝君莫学冻蛩吟。
徂徕生为鬼怪,伊川死尚还魂。
春夜温故六言·拔舌犯世深忌。宋代。刘克庄。 拔舌犯世深忌,枕肱夸师绪言。徂徕生为鬼怪,伊川死尚还魂。
采时留绝顶,猿鸟要分甘。
采荔子十绝·童子偷无怪。宋代。刘克庄。 童子偷无怪,先生老尚馋。采时留绝顶,猿鸟要分甘。
花叶莲宗容作祖,兵戈槐国笑封侯。
出家便是安身法,越境原为避地谋。
拜挹遗容知定力,黄金难怪等浮沤。
为家芝田题其先祖裕敏公遗像。现代。丘逢甲。 可为猗顿可黔娄,选佛场中劫火收。花叶莲宗容作祖,兵戈槐国笑封侯。出家便是安身法,越境原为避地谋。拜挹遗容知定力,黄金难怪等浮沤。
幽深病梨赋,奇怪磔蟆诗。
古有严并李,今无旷与夔。
何当短檠下,历历叩群疑。
赠蜀士卢石受。宋代。刘克庄。 蜀郡卢夫子,沉冥不偶时。幽深病梨赋,奇怪磔蟆诗。古有严并李,今无旷与夔。何当短檠下,历历叩群疑。
林间乌鹊贺,暂得一枝安。
只在浮云深处,谁驾长风挟取,明镜忽飞还。
玉兔呼不应,难觅臼中丹。
酒行深,歌听彻,笛吹残。
嫦娥老去孤另,离别匹如闲。
待得银盘擎出,只怕玉峰醉倒,衰病不禁寒。
卿去我欲睡,孤负此湖山。
水调歌头·怪事广寒殿。宋代。刘克庄。 怪事广寒殿,此夕不开关。林间乌鹊贺,暂得一枝安。只在浮云深处,谁驾长风挟取,明镜忽飞还。玉兔呼不应,难觅臼中丹。酒行深,歌听彻,笛吹残。嫦娥老去孤另,离别匹如闲。待得银盘擎出,只怕玉峰醉倒,衰病不禁寒。卿去我欲睡,孤负此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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