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仿佛的古诗大全
嗟尔湫神何为者,上公衮冕皇恩新。
日出辉辉收霰雪,仿佛拜命若可亲。
湫神传云是杨班,填墓突兀自姚秦。
当时功阀今不著,崔萧之史讨无因。
将军得名宜勇哉,里俗所颂疑未真。
黄蜂往媒康氏女,亲迎波间不敢嚬。
至今七夕後二日,康家送女纷红巾。
神视可已胡不已,清明之德先诸身。
湫初来徙雷霆夜,鬼借百车载渊奫。
宜囚厉鬼缚恶虎,螟螣何足烦怒嗔。
邦人不困亦不饥,山可夜入耕阳春。
初无粳稻劳灌溉,黄禾黑黍易与仁。
敢言此水浅于旧,滂沱雨起云轮囷。
千人一日酌不竭,神物所寓谁感尘。
岂但萧鼓十州远,祭秩已入四渎伦。
异时香火故允会,品极势重力益振。
位浮于人神所殛,神忝厥职亦愧人。
我劳再拜不私祷,上佐邦国下斯民。
敢学韩子炭谷湫,嘲悭侮怪徒踆踆。
杨班湫神恩加广应公以其诰祭之。宋代。晁说之。 平生笑杀诅楚文,今朝鄜畤祭湫神。嗟尔湫神何为者,上公衮冕皇恩新。日出辉辉收霰雪,仿佛拜命若可亲。湫神传云是杨班,填墓突兀自姚秦。当时功阀今不著,崔萧之史讨无因。将军得名宜勇哉,里俗所颂疑未真。黄蜂往媒康氏女,亲迎波间不敢嚬。至今七夕後二日,康家送女纷红巾。神视可已胡不已,清明之德先诸身。湫初来徙雷霆夜,鬼借百车载渊奫。宜囚厉鬼缚恶虎,螟螣何足烦怒嗔。邦人不困亦不饥,山可夜入耕阳春。初无粳稻劳灌溉,黄禾黑黍易与仁。敢言此水浅于旧,滂沱雨起云轮囷。千人一日酌不竭,神物所寓谁感尘。岂但萧鼓十州远,祭秩已入四渎伦。异时香火故允会,品极势重力益振。位浮于人神所殛,神忝厥职亦愧人。我劳再拜不私祷,上佐邦国下斯民。敢学韩子炭谷湫,嘲悭侮怪徒踆踆。
荒郊霜洒道,野店犬应门。
市尾人声闹,津头水气昏。
云开双髻出,仿佛月梳痕。
晓行·已离南康县。宋代。曾丰。 已离南康县,不知何处村。荒郊霜洒道,野店犬应门。市尾人声闹,津头水气昏。云开双髻出,仿佛月梳痕。
秋随桐叶倒,心与鬓毛惊。
旧出斑无数,新添白几茎。
百年成底事,揽镜若为情。
初秋夜叹·仿佛蟾蜍影。宋代。曾丰。 仿佛蟾蜍影,萧然蟋蟀声。秋随桐叶倒,心与鬓毛惊。旧出斑无数,新添白几茎。百年成底事,揽镜若为情。
风激石上泉,僧疑月中树。
微茫认松雪,仿佛横樵路。
写望增尔思,苍苍奈烟雾。
呼猿洞·古涧飞白猿。宋代。梅询。 古涧飞白猿,寂历不知处。风激石上泉,僧疑月中树。微茫认松雪,仿佛横樵路。写望增尔思,苍苍奈烟雾。
明楼渐放满轮寒。
天垂万丈清光外,人在三秋爽气间。
闻叶吹,想风鬟。
浮空仿佛女乘鸾。
此时不合人间有,尽入嵩山静夜看。
鹧鸪天·约略应飞白玉盘。宋代。赵子发。 约略应飞白玉盘。明楼渐放满轮寒。天垂万丈清光外,人在三秋爽气间。闻叶吹,想风鬟。浮空仿佛女乘鸾。此时不合人间有,尽入嵩山静夜看。
方隘疑永巷,俄敞如华堂。
玉桥巧横溪,琼户正当窗。
仙佛肖仿佛,钟鼓铿击撞。
贔贔左顾龟,狺狺欲吠庞。
丹灶俨亡恙,芝田蔼生香。
搏噬千怪聚,绚烂五色光。
更无一尘涴,但觉六月凉。
玲珑穿数路,屈曲通三湘。
神鬼工剜刻,乾坤真混茫。
入如夜漆暗,出乃日珠光。
隔世疑恍惚,异境难揣量。
陪桂林伯赵季仁游桂林。宋代。罗大经。 瑰奇恣搜讨,贝阙青瑶房。方隘疑永巷,俄敞如华堂。玉桥巧横溪,琼户正当窗。仙佛肖仿佛,钟鼓铿击撞。贔贔左顾龟,狺狺欲吠庞。丹灶俨亡恙,芝田蔼生香。搏噬千怪聚,绚烂五色光。更无一尘涴,但觉六月凉。玲珑穿数路,屈曲通三湘。神鬼工剜刻,乾坤真混茫。入如夜漆暗,出乃日珠光。隔世疑恍惚,异境难揣量。
引手掣鲸鲵,失脚堕尘网。
身穷道则腴,年高气弥壮。
平生无长物,饮尽千斛酿。
传家古锦囊,自作金玉想。
篇章久零落,人间眇馀响。
搜求二十年,痛泪湿黄壤。
君家图书府,墨色照青嶂。
我翁有遗迹,数纸古田样。
仿佛锺王体,吟句更豪放。
把玩竹林间,寒风凛恓惨。
昂昂野鹤姿,愧无中散状。
儿孤襁褓中,家风随扫荡。
于兹见笔法,可想翁无恙。
幽居寂寞乡,风月共来往。
众丑成独妍,群喑怪孤唱。
一生既蹉跎,人琴遂俱丧。
托君名不朽,斯文岂天相。
旧作忽新传,识者动慨赏。
嗟予忝厥嗣,朝夕愧俯仰。
敢坠显扬思,幽光发草莽。
假此见诸公,丐铭松柏圹。
君其启惠心,慰彼九泉望。
求先人墨迹呈表兄黄季文。宋代。戴复古。 我翁本诗仙,游戏沧海上。引手掣鲸鲵,失脚堕尘网。身穷道则腴,年高气弥壮。平生无长物,饮尽千斛酿。传家古锦囊,自作金玉想。篇章久零落,人间眇馀响。搜求二十年,痛泪湿黄壤。君家图书府,墨色照青嶂。我翁有遗迹,数纸古田样。仿佛锺王体,吟句更豪放。把玩竹林间,寒风凛恓惨。昂昂野鹤姿,愧无中散状。儿孤襁褓中,家风随扫荡。于兹见笔法,可想翁无恙。幽居寂寞乡,风月共来往。众丑成独妍,群喑怪孤唱。一生既蹉跎,人琴遂俱丧。托君名不朽,斯文岂天相。旧作忽新传,识者动慨赏。嗟予忝厥嗣,朝夕愧俯仰。敢坠显扬思,幽光发草莽。假此见诸公,丐铭松柏圹。君其启惠心,慰彼九泉望。
胸次玲珑具丘壑,世间仿佛见蓬瀛。
碧云堆上千峰立,绿水光中万象生。
欲去河阳种桃李,回头又觉宦情轻。
题王制机池上千岩奇观。宋代。戴复古。 华堂掩映一池清,着此崔巍若化成。胸次玲珑具丘壑,世间仿佛见蓬瀛。碧云堆上千峰立,绿水光中万象生。欲去河阳种桃李,回头又觉宦情轻。
雨凄清,顿觉今年秋早。
夜景虚明,仿佛露华清晓。
蕙草繁花竞吐,向暗里、幽香缥缈。
玉漏迟·暮天初过。宋代。刘子寰。 暮天初过。雨凄清,顿觉今年秋早。夜景虚明,仿佛露华清晓。蕙草繁花竞吐,向暗里、幽香缥缈。
斡弃不知爱,瓦豆荐苾芬。
提携向中庭,拂拭苍藓纹。
虽非大籀篆,仿佛犹八分。
古意·汾阴有古鼎。宋代。洪咨夔。 汾阴有古鼎,金景歊浮云。斡弃不知爱,瓦豆荐苾芬。提携向中庭,拂拭苍藓纹。虽非大籀篆,仿佛犹八分。
可是老谙春寂寞,夜深无梦到梅花。
答家朝南二绝·竹光水色近宣华。宋代。洪咨夔。 竹光水色近宣华,仿佛江南万里家。可是老谙春寂寞,夜深无梦到梅花。
树底人家欲晓,隔篱仿佛鸡啼。
双林志谦得玄晖笔法作此七十三矣为赋六言两。宋代。洪咨夔。 近浦霏开略彴,远山云没招提。树底人家欲晓,隔篱仿佛鸡啼。
2于是我起来,登上碧蓝的天穹,沿着山峦和海波开始漫行,我的衣袍就抛在海的泡沫上;我的步履给云彩铺上火,山洞充满了我光辉的存在,而雾气让开路,任我拥抱青绿的大地。
3光线是我的箭,我用它射杀那喜爱黑夜、害怕白日的欺骗”,凡是作恶或蓄意为恶的人都逃避我;有了我辉煌的光线善意和正直的行为就生气勃勃,直到黑夜来统治,又把它们消弱。
4我用大气的彩色喂养花朵、彩虹和云雾;在那永恒的园亭,月球和纯洁的星星都裹以我的精气,仿佛是裹着衣裙;天地间,无论是什么灯盏放明,那光亮归于一,必是我的一部分。
5每到正午,我站在天穹当中,以后我就迈着不情愿的步履往下走进大西洋的晚云中;看我离开,云彩会皱眉和哭泣:我要自西方的海岛给它安慰,那时呵,谁能比我笑得更妩媚?
6我是宇宙的眼睛,它凭着我看到它自己,认出自己的神圣;一切乐器或诗歌所发的和谐,一切预言、一切医药、一切光明都属于我,胜利和赞美,都该给予我的歌。
阿波罗礼赞。。雪莱。 阿波罗礼赞1不眠的时刻,当我在睡眠,从我眼前搧开了匆忙的梦;又让镶星星的帷幕作帐帘,好使月光别打扰我的眼睛,——当晨曦,时刻底母亲,宣告夜梦和月亮去了,时刻就把我摇醒。2于是我起来,登上碧蓝的天穹,沿着山峦和海波开始漫行,我的衣袍就抛在海的泡沫上;我的步履给云彩铺上火,山洞充满了我光辉的存在,而雾气让开路,任我拥抱青绿的大地。3光线是我的箭,我用它射杀那喜爱黑夜、害怕白日的欺骗”,凡是作恶或蓄意为恶的人都逃避我;有了我辉煌的光线善意和正直的行为就生气勃勃,直到黑夜来统治,又把它们消弱。4我用大气的彩色喂养花朵、彩虹和云雾;在那永恒的园亭,月球和纯洁的星星都裹以我的精气,仿佛是裹着衣裙;天地间,无论是什么灯盏放明,那光亮归于一,必是我的一部分。5每到正午,我站在天穹当中,以后我就迈着不情愿的步履往下走进大西洋的晚云中;看我离开,云彩会皱眉和哭泣:我要自西方的海岛给它安慰,那时呵,谁能比我笑得更妩媚?6我是宇宙的眼睛,它凭着我看到它自己,认出自己的神圣;一切乐器或诗歌所发的和谐,一切预言、一切医药、一切光明都属于我,胜利和赞美,都该给予我的歌。
它筑在囚人的家庭上,他们都渴求面包、黄金和杀戮:和犯罪相联的痛苦”搅动着生之火補e,直到灯油耗尽,或因泼撒而中辍。
堡垒屹立着,周围是神圣的宫殿和楼阁;每座大理石筋的屋宇,那荫蔽每注孤寂财富的亭园,那铜门的庙堂,和风雨不透的意大利的陰暗天空下的回廊,都在堡垒下失色:——它们正孤立而自保——因此,世界一片荒凉;仿佛有一个围裹着恐惧的幽灵悄悄走过一群美貌的姑娘,它最美,象是把她们的美集中反映出来;它吸取了她们的发、她们的色泽和眼睛里的生命及其一切错误,终至使她们石化。
饥饿底堡垒。。雪莱。 饥饿底堡垒这里是一个城的荒墟,它也曾是一个摇篮,而今却变为坟墓葬着一个绝灭的民族:只有怜悯”对寂灭之波上的碎船在哀哭;就在这里,屹立着饥饿底堡垒。它筑在囚人的家庭上,他们都渴求面包、黄金和杀戮:和犯罪相联的痛苦”搅动着生之火補e,直到灯油耗尽,或因泼撒而中辍。堡垒屹立着,周围是神圣的宫殿和楼阁;每座大理石筋的屋宇,那荫蔽每注孤寂财富的亭园,那铜门的庙堂,和风雨不透的意大利的陰暗天空下的回廊,都在堡垒下失色:——它们正孤立而自保——因此,世界一片荒凉;仿佛有一个围裹着恐惧的幽灵悄悄走过一群美貌的姑娘,它最美,象是把她们的美集中反映出来;它吸取了她们的发、她们的色泽和眼睛里的生命及其一切错误,终至使她们石化。
是一段永远沉寂的乐音,一片希望,去了不再回首,如此甜蜜的爱情,但不持久,这是你,长逝的时流。
有过多少甜蜜的美梦,埋在长逝的时流中;不管那是忧愁还是欢快:每天都向前投下一个幻影使我们愿望它能够长存——在长逝的时流中。
有过悔恨,惋惜,甚至怨责,怨责长逝的时流。
仿佛一个父亲凝视着爱子的尸体,直到最后,美,和记忆一样,漾在心头,漾自长逝的时流。
长逝的时流。。雪莱。 长逝的时流有如一个死去好友的鬼魂,呵,长逝的时流。是一段永远沉寂的乐音,一片希望,去了不再回首,如此甜蜜的爱情,但不持久,这是你,长逝的时流。有过多少甜蜜的美梦,埋在长逝的时流中;不管那是忧愁还是欢快:每天都向前投下一个幻影使我们愿望它能够长存——在长逝的时流中。有过悔恨,惋惜,甚至怨责,怨责长逝的时流。仿佛一个父亲凝视着爱子的尸体,直到最后,美,和记忆一样,漾在心头,漾自长逝的时流。
从我的翅膀上摇落下露珠,去唤醒每一朵香甜的蓓蕾,当她们的母亲绕太陽旋舞时摇晃着使她们在怀里入睡。
我挥动冰雹的连枷,把绿色的原野捶打得有如银装素裹;再用雨水把冰雪消溶,我轰然大笑,当我在雷声中走过。
我筛落雪花,洒遍下界的峰岭山峦,巨松因惊恐而呻吟呼唤;皑皑的积雪成为我通宵达旦的枕垫,当我在烈风抚抱下酣眠。
在我那空中楼阁的塔堡上,端坐着庄严的闪电——我的驭手,下面有个洞穴,雷霆在其中幽囚,发出一阵阵挣扎怒吼;越过大地,越过海洋,我的驭手轻柔地指引着我,紫色波涛深处的仙女,以她们的爱在把他的心诱惑;越过湖泊、河川、平原,越过馋崖和连绵起伏的山岭,无论他向往何处,他所眷恋的精灵永远在山底、在水中;虽然他会在雨水中消溶,我却始终沐浴着天廷蓝色的笑容。
血红的朝陽,睁开他火球似的眼睛,当启明熄灭了光辉,再抖开他烈火熊熊的翎羽,跳上我扬帆疾驰的飞霞脊背;象一只飞落的雄鹰,凭借金色的翅膀,在一座遭遇到地震摇摆、颤动的陡峭山峰巅顶停留短暂的一瞬。
当落日从波光粼粼的海面吐露出渴望爱和休息的热情,而在上方,黄昏的绯红帷幕也从天宇的深处降临;我敛翅安息在空灵的巢内,象白鸽孵卵时一样安静。
焕发着白色火焰的圆脸盘姑娘,凡人称她为月亮,朦胧发光,滑行在夜风铺展开的我的羊毛般的地毯上;不论她无形的双足在何处轻踏,轻得只有天使才能听见,若是把我帐篷顶部的轻罗踏破,群星便从她身后窥探;我不禁发笑,看到他们穷奔乱窜,象拥挤的金蜂一样,当我撑大我那风造帐篷上的裂缝,直到宁静的江湖海洋仿佛是穿过我落下去的一片片天空,都嵌上这些星星和月亮。
我用燃烧的缎带缠裹太陽的宝座,用珠光束腰环抱月亮;火山黯然失色,群星摇晃、颠簸——当旋风把我的大旗张扬。
从地角到地角,仿佛巨大的长桥,跨越海洋的汹涌波涛;我高悬空中,似不透陽光的屋顶,柱石是崇山峻岭。
我挟带着冰雪、飓风、炽烈的焰火,穿越过凯旋门拱,这时,大气的威力挽曳着我的车座,门拱是气象万千的彩虹;火的球体在上空编织柔媚的颜色,湿润的大地绽露笑容。
我是大地和水的女儿,也是天空的养子,我往来于海洋、陆地的一切孔隙——我变化,但是不死。
因为雨后洗净的天宇虽然一丝不挂,而且,一尘不染,风和陽光用它们那凸圆的光线把蓝天的穹庐修建,我却默默地嘲笑我自己虚空的坟冢,钻出雨水的洞穴,象婴儿娩出母体,象鬼魂飞离墓地,我腾空,再次把它拆毁。
我为焦渴的鲜花。。雪莱。 我为焦渴的鲜花,从河川,从海洋,带来清新的甘霖;我为绿叶披上淡淡的凉荫,当他们歇息在午睡的梦境。从我的翅膀上摇落下露珠,去唤醒每一朵香甜的蓓蕾,当她们的母亲绕太陽旋舞时摇晃着使她们在怀里入睡。我挥动冰雹的连枷,把绿色的原野捶打得有如银装素裹;再用雨水把冰雪消溶,我轰然大笑,当我在雷声中走过。我筛落雪花,洒遍下界的峰岭山峦,巨松因惊恐而呻吟呼唤;皑皑的积雪成为我通宵达旦的枕垫,当我在烈风抚抱下酣眠。在我那空中楼阁的塔堡上,端坐着庄严的闪电——我的驭手,下面有个洞穴,雷霆在其中幽囚,发出一阵阵挣扎怒吼;越过大地,越过海洋,我的驭手轻柔地指引着我,紫色波涛深处的仙女,以她们的爱在把他的心诱惑;越过湖泊、河川、平原,越过馋崖和连绵起伏的山岭,无论他向往何处,他所眷恋的精灵永远在山底、在水中;虽然他会在雨水中消溶,我却始终沐浴着天廷蓝色的笑容。血红的朝陽,睁开他火球似的眼睛,当启明熄灭了光辉,再抖开他烈火熊熊的翎羽,跳上我扬帆疾驰的飞霞脊背;象一只飞落的雄鹰,凭借金色的翅膀,在一座遭遇到地震摇摆、颤动的陡峭山峰巅顶停留短暂的一瞬。当落日从波光粼粼的海面吐露出渴望爱和休息的热情,而在上方,黄昏的绯红帷幕也从天宇的深处降临;我敛翅安息在空灵的巢内,象白鸽孵卵时一样安静。焕发着白色火焰的圆脸盘姑娘,凡人称她为月亮,朦胧发光,滑行在夜风铺展开的我的羊毛般的地毯上;不论她无形的双足在何处轻踏,轻得只有天使才能听见,若是把我帐篷顶部的轻罗踏破,群星便从她身后窥探;我不禁发笑,看到他们穷奔乱窜,象拥挤的金蜂一样,当我撑大我那风造帐篷上的裂缝,直到宁静的江湖海洋仿佛是穿过我落下去的一片片天空,都嵌上这些星星和月亮。我用燃烧的缎带缠裹太陽的宝座,用珠光束腰环抱月亮;火山黯然失色,群星摇晃、颠簸——当旋风把我的大旗张扬。从地角到地角,仿佛巨大的长桥,跨越海洋的汹涌波涛;我高悬空中,似不透陽光的屋顶,柱石是崇山峻岭。我挟带着冰雪、飓风、炽烈的焰火,穿越过凯旋门拱,这时,大气的威力挽曳着我的车座,门拱是气象万千的彩虹;火的球体在上空编织柔媚的颜色,湿润的大地绽露笑容。我是大地和水的女儿,也是天空的养子,我往来于海洋、陆地的一切孔隙——我变化,但是不死。因为雨后洗净的天宇虽然一丝不挂,而且,一尘不染,风和陽光用它们那凸圆的光线把蓝天的穹庐修建,我却默默地嘲笑我自己虚空的坟冢,钻出雨水的洞穴,象婴儿娩出母体,象鬼魂飞离墓地,我腾空,再次把它拆毁。
宴饮的宾客坐满了西厢,高堂上虎踞着他们的主人,高宣上虎踞着威严的主人。
丁东,丁东,沉默弥漫了堂中,又一个鼓手,在堂前奏弄,这鼓声与众不同。
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银琖玉碟--尝不遍燕脯龙肝,鸬鹚杓子泻着美酒如泉,杯盘的交响闹成铿锵一片,笑容堆皱在主人底满脸--啊,笑容堆皱了主人底满脸。
丁东,丁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它清如鹤泪,它细似吟蛩,这鼓声与众不同。
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你看这鼓手他不象是凡夫,他儒冠儒服,定然腹有诗书,他宜乎调度着更幽雅的音乐,粗笨的鼓捶不是他的工具,这双鼓捶不是这手中的工具!丁东,丁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寒泉注淌,象雨打梧桐;这鼓声与众不同。
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你看他在庭前绕着一道长弧线,然后徐徐地步上了阶梯,一步一声鼓,越打越酣然--啊,声声的垒鼓,越打越酣然。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陡然成急切,忽又变成沉雄;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
坎坎的鼓声震动了屋宇,他走上了高堂,便张目四顾,他看见满堂缩瑟的猪羊,当中是一只磨牙的老虎。
他偏要撩一撩这只老虎。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这不是颂德,也不是歌功;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他大步地跨向主人底席旁,却被一个班吏匆忙地阻挡;无礼的奴才!”这班吏吼道,你怎么不穿上号衣,就往前瞎闯?
你没有穿号衣,就往这儿瞎闯?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分明是咒诅,显然是嘲弄;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他领过了号衣,靠近栏杆,次第的脱了皂帽,解了青衫,忽地满堂的目珠都不敢直视,仿佛看见猛烈的光芒一般,仿佛他身上射出金光一般。
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他赤身露体,他声色不动,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真个与众不同!真个与众不同!满堂是恐怖,满堂是惊讶,满堂寂寞--日影在石栏杆下;飞走了翩翩一只穿花蝶,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
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莫不是酒醉?
莫不是癫疯?
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定当与众不同!定当与众不同!苍黄的号挂露出一只赤臂,头颅上高架着一顶银盔--他如今换上了全副装束,如今他才是一个知礼的奴才,如今他才是一个知礼的奴才。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狂涛打岸,象霹雳腾空;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他在主人的席前左右徘徊,鼓声愈渐激昂,越加慷慨,主人停了玉杯,住丁象箸,主人的面色早已变作死灰,啊,主人的面色为何变作灭灰?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擂得你胆寒.挝得你发耸;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猖狂的鼓声在庭中嘶吼,主人的羞恼哽塞咽喉,主人将唤起威风,呕出怒火,谁知又一阵鼓声扑上心头,把他的怒火扑灭在心头。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鱼龙走峡,象兵甲交锋;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堂下的鼓声忽地笑个不止,堂上的主人只是坐着发痴;洋洋的笑声洒落在四筵,鼓声笑破了奸雄的胆子一鼓声又笑破了主人的胆子!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席上的主人,一动也不动;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定当与众不同!定当与众不同!白日的残辉绕过了雕楹,丹墀上没有了双双的桐影。
无聊的宾客坐满了西厢,高堂上呆坐着他们的主人,高堂上坐着丧气的主人。
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惩斥了国贼,庭辱了枭雄,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真个与众不同!真个与众不同!
渔阳曲。现代。闻一多。 白日底光芒照射着朱梦,丹墀上默跪看双双的桐影。宴饮的宾客坐满了西厢,高堂上虎踞着他们的主人,高宣上虎踞着威严的主人。丁东,丁东,沉默弥漫了堂中,又一个鼓手,在堂前奏弄,这鼓声与众不同。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听!你可听得懂?银琖玉碟--尝不遍燕脯龙肝,鸬鹚杓子泻着美酒如泉,杯盘的交响闹成铿锵一片,笑容堆皱在主人底满脸--啊,笑容堆皱了主人底满脸。丁东,丁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它清如鹤泪,它细似吟蛩,这鼓声与众不同。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听!你可听得懂?你看这鼓手他不象是凡夫,他儒冠儒服,定然腹有诗书,他宜乎调度着更幽雅的音乐,粗笨的鼓捶不是他的工具,这双鼓捶不是这手中的工具!丁东,丁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寒泉注淌,象雨打梧桐;这鼓声与众不同。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听!你可听得懂?你看他在庭前绕着一道长弧线,然后徐徐地步上了阶梯,一步一声鼓,越打越酣然--啊,声声的垒鼓,越打越酣然。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陡然成急切,忽又变成沉雄;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坎坎的鼓声震动了屋宇,他走上了高堂,便张目四顾,他看见满堂缩瑟的猪羊,当中是一只磨牙的老虎。他偏要撩一撩这只老虎。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这不是颂德,也不是歌功;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他大步地跨向主人底席旁,却被一个班吏匆忙地阻挡;无礼的奴才!”这班吏吼道,你怎么不穿上号衣,就往前瞎闯?你没有穿号衣,就往这儿瞎闯?”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分明是咒诅,显然是嘲弄;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听!你可听得懂?听!你可听得懂?他领过了号衣,靠近栏杆,次第的脱了皂帽,解了青衫,忽地满堂的目珠都不敢直视,仿佛看见猛烈的光芒一般,仿佛他身上射出金光一般。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他赤身露体,他声色不动,这鼓手与众不同。叮东,叮东,真个与众不同!真个与众不同!满堂是恐怖,满堂是惊讶,满堂寂寞--日影在石栏杆下;飞走了翩翩一只穿花蝶,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莫不是酒醉?莫不是癫疯?这鼓手与众不同。叮东,叮东,定当与众不同!定当与众不同!苍黄的号挂露出一只赤臂,头颅上高架着一顶银盔--他如今换上了全副装束,如今他才是一个知礼的奴才,如今他才是一个知礼的奴才。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狂涛打岸,象霹雳腾空;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他在主人的席前左右徘徊,鼓声愈渐激昂,越加慷慨,主人停了玉杯,住丁象箸,主人的面色早已变作死灰,啊,主人的面色为何变作灭灰?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擂得你胆寒.挝得你发耸;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猖狂的鼓声在庭中嘶吼,主人的羞恼哽塞咽喉,主人将唤起威风,呕出怒火,谁知又一阵鼓声扑上心头,把他的怒火扑灭在心头。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鱼龙走峡,象兵甲交锋;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堂下的鼓声忽地笑个不止,堂上的主人只是坐着发痴;洋洋的笑声洒落在四筵,鼓声笑破了奸雄的胆子一鼓声又笑破了主人的胆子!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席上的主人,一动也不动;这鼓手与众不同。叮东,叮东,定当与众不同!定当与众不同!白日的残辉绕过了雕楹,丹墀上没有了双双的桐影。无聊的宾客坐满了西厢,高堂上呆坐着他们的主人,高堂上坐着丧气的主人。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惩斥了国贼,庭辱了枭雄,这鼓手与众不同。叮东,叮东,真个与众不同!真个与众不同!
杯盘狼籍在案上,酒坛睡倒在地下,醉客散了,如同散阵投巢的乌鸦;只那醉得最很,醉得如泥的李青莲他越浮得高,越缩越小;颜色越褪淡了,直到后来,竟变成银子样的白的亮--于是全世界都浴着伊的晶光。
簇簇的花影也次第分明起来,悄悄爬到人脚下偎着,总躲不开--象个小狮子狗儿睡醒了摇摇耳朵又移到主人身边懒洋洋地睡着。
诗人自身的影子,细长得可怕的一条,竟拖到五步外的栏杆上坐起来了。
从叶缝里筛过来的银光跳荡,啮着环子的兽面蠢似一朵缩菌,也鼓着嘴儿笑了,但总笑不出声音。
桌上一切的器皿,接受复又反射那闪灼的光芒,又好象日下的盔甲。
这段时间中,他通身的知觉都已死去,那被酒催迫了的呼吸几乎也要停驻;两眼只是对着碧空悬着的玉盘,对着他尽看,看了又看,总看不倦。
啊!美呀!”他叹道:清寥的美!莹澈的美!宇宙为你而存吗?
你为宇宙而在?
哎呀!怎么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月儿呀月儿!难道我不应该爱你?
难道我们永远便是这样隔着?
月儿,你又总爱涎着脸皮跟着我;等我被你媚狂了,要拿你下来,却总攀你不到。
唉!这样狠又这样乖!月啊!你怎同天帝一样地残忍!我要白日照我这至诚的丹心,狰狞的怒雷又砰訇地吼我;我在落雁峰前几次朝拜帝座,额撞裂了,嗓叫破了,阊阖还不开。
吾爱啊!帝旁擎着雉扇的吾爱!你可能问帝,我究犯了那条天律?
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
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
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
”又圆又大的热泪滚向膨胀的胸前,却有水银一般地沉重与灿烂;又象是刚同黑云碰碎了的明月溅下来点点的残屑,眩目的残屑。
帝啊!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他又讲,他们,那般妖媚的狐狸,猜狠的豺狼!我无心作我的诗,谁想着骂人呢?
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说那是讥诮伊的。
哈哈!这真是笑话!他是个什么人?
他是个将军吗?
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
唉!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
这岂不自作的孽,自招的罪?
……那里?
我那里配得上谈诗?
不配,不配;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那吟‘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的谢将军,诗既作的那样好--真好!--但是那里象我这样地坎坷潦倒?
”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
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
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
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唔?
又讲起他的事了?
冤枉啊!冤枉!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
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替他们解决些纷纠,扫却了胡尘。
哈哈!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
哦,我竟被人卖了!但一半也怪我自身?
”这样他便将那成灰的心渐渐扇着,到底又得痛饮一顿,浇熄了愁底火,谁知道这愁竟象田单底火牛一般:热油淋着:狂风扇着,越奔火越燃,毕竟谁烧焦了骨肉,牺牲了生命,那束刃的采帛却焕成五色的龙文:如同这样,李白那煎心烙肺的愁焰,也便烧得他那幻象底轮子急转,转出了满牙齿上攒着的丽藻春葩”。
于是他又讲,月儿!若不是你和他,”手指着酒壶,若不是你们的爱护,我这生活可不还要百倍地痛苦?
啊!可爱的酒!自然赐给伊的骄子--诗人底恩俸!啊,神奇的射愁底弓矢!开启琼宫底管钥!琼宫开了:那里有鸣泉漱石,玲鳞怪羽,仙花逸条;又有琼瑶的轩馆同金碧的台榭;还有吹不满旗的灵风推着云车,满载霓裳缥缈,彩佩玲珑的仙娥,给人们颁送着驰魂宕魄的天乐。
啊!是一个绮丽的蓬莱底世界,被一层银色的梦轻轻地锁着在!啊!月呀!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当我看你看得正出神的时节,我只觉得你那不可思议的美艳,已经把我全身溶化成水质一团,然后你那提挈海潮底全副的神力,把我也吸起,浮向开遍水钻花的碧玉的草场上;这时我肩上忽展开一双翅膀,越张越大,在空中徘徊,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
哦,月儿,我这时不敢正眼看你了!你那太强烈的光芒刺得我心痛。
……忽地一阵清香搅着我的鼻孔,我吃了一个寒噤,猛开眼一看,……哎呀!怎地这样一副美貌的容颜!丑陋的尘世!你那有过这样的副本?
啊!布置得这样调和,又这般端正,竟同一阕鸾凤和鸣底乐章一般!哦,我如何能信任我的这双肉眼?
我不相信宇宙间竟有这样的美!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竟敢现于伊前!--啊!笨愚呀糊涂!--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凝心冱;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了下来,掷到一个无垠的黑暗的虚空里,坠降,坠降,永无着落,永无休止!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象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了池西;夜颸底私语不知说破了什么消息,池波一皱,又惹动了伊娴静的微笑。
沉醉的诗人忽又战巍巍地站起了,东倒西歪地挨到池边望着那晶波。
他看见这月儿,他不觉惊讶地想着:如何这里又有一个伊呢?
奇怪!奇怪!难道天有两个月,我有两个爱?
难道刚才伊送我下来时失了脚,掉在这池里了吗?
--这样他正疑着……他脚底下正当活泼的小涧注入池中,被一丝刚劲的菖蒲鲠塞了喉咙,便咯咯地咽着,象喘不出气的呕吐。
他听着吃了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哭:哎呀!爱人啊!淹死了,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翻身跳下池去了,便向伊一抱,伊已不见了,他更惊慌地叫着,却不知道自己也叫不出声了!他挣扎着向上猛踊,再昂头一望,又见圆圆的月儿还平安地贴在天上。
他的力已尽了,气已竭了,他要笑,笑不出了,只想道:我已救伊上天了!”
李白之死。现代。闻一多。 一对龙烛已烧得只剩光杆两枝,却又借回已流出的浓泪底余脂,牵延着欲断不断的的弥留的残火,在夜底喘息里无效地抖擞振作。杯盘狼籍在案上,酒坛睡倒在地下,醉客散了,如同散阵投巢的乌鸦;只那醉得最很,醉得如泥的李青莲他越浮得高,越缩越小;颜色越褪淡了,直到后来,竟变成银子样的白的亮--于是全世界都浴着伊的晶光。簇簇的花影也次第分明起来,悄悄爬到人脚下偎着,总躲不开--象个小狮子狗儿睡醒了摇摇耳朵又移到主人身边懒洋洋地睡着。诗人自身的影子,细长得可怕的一条,竟拖到五步外的栏杆上坐起来了。从叶缝里筛过来的银光跳荡,啮着环子的兽面蠢似一朵缩菌,也鼓着嘴儿笑了,但总笑不出声音。桌上一切的器皿,接受复又反射那闪灼的光芒,又好象日下的盔甲。这段时间中,他通身的知觉都已死去,那被酒催迫了的呼吸几乎也要停驻;两眼只是对着碧空悬着的玉盘,对着他尽看,看了又看,总看不倦。啊!美呀!”他叹道:清寥的美!莹澈的美!宇宙为你而存吗?你为宇宙而在?哎呀!怎么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月儿呀月儿!难道我不应该爱你?难道我们永远便是这样隔着?月儿,你又总爱涎着脸皮跟着我;等我被你媚狂了,要拿你下来,却总攀你不到。唉!这样狠又这样乖!月啊!你怎同天帝一样地残忍!我要白日照我这至诚的丹心,狰狞的怒雷又砰訇地吼我;我在落雁峰前几次朝拜帝座,额撞裂了,嗓叫破了,阊阖还不开。吾爱啊!帝旁擎着雉扇的吾爱!你可能问帝,我究犯了那条天律?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又圆又大的热泪滚向膨胀的胸前,却有水银一般地沉重与灿烂;又象是刚同黑云碰碎了的明月溅下来点点的残屑,眩目的残屑。帝啊!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他又讲,他们,那般妖媚的狐狸,猜狠的豺狼!我无心作我的诗,谁想着骂人呢?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说那是讥诮伊的。哈哈!这真是笑话!他是个什么人?他是个将军吗?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唉!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这岂不自作的孽,自招的罪?……那里?我那里配得上谈诗?不配,不配;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那吟‘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的谢将军,诗既作的那样好--真好!--但是那里象我这样地坎坷潦倒?”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唔?又讲起他的事了?冤枉啊!冤枉!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替他们解决些纷纠,扫却了胡尘。哈哈!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哦,我竟被人卖了!但一半也怪我自身?”这样他便将那成灰的心渐渐扇着,到底又得痛饮一顿,浇熄了愁底火,谁知道这愁竟象田单底火牛一般:热油淋着:狂风扇着,越奔火越燃,毕竟谁烧焦了骨肉,牺牲了生命,那束刃的采帛却焕成五色的龙文:如同这样,李白那煎心烙肺的愁焰,也便烧得他那幻象底轮子急转,转出了满牙齿上攒着的丽藻春葩”。于是他又讲,月儿!若不是你和他,”手指着酒壶,若不是你们的爱护,我这生活可不还要百倍地痛苦?啊!可爱的酒!自然赐给伊的骄子--诗人底恩俸!啊,神奇的射愁底弓矢!开启琼宫底管钥!琼宫开了:那里有鸣泉漱石,玲鳞怪羽,仙花逸条;又有琼瑶的轩馆同金碧的台榭;还有吹不满旗的灵风推着云车,满载霓裳缥缈,彩佩玲珑的仙娥,给人们颁送着驰魂宕魄的天乐。啊!是一个绮丽的蓬莱底世界,被一层银色的梦轻轻地锁着在!啊!月呀!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当我看你看得正出神的时节,我只觉得你那不可思议的美艳,已经把我全身溶化成水质一团,然后你那提挈海潮底全副的神力,把我也吸起,浮向开遍水钻花的碧玉的草场上;这时我肩上忽展开一双翅膀,越张越大,在空中徘徊,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哦,月儿,我这时不敢正眼看你了!你那太强烈的光芒刺得我心痛。……忽地一阵清香搅着我的鼻孔,我吃了一个寒噤,猛开眼一看,……哎呀!怎地这样一副美貌的容颜!丑陋的尘世!你那有过这样的副本?啊!布置得这样调和,又这般端正,竟同一阕鸾凤和鸣底乐章一般!哦,我如何能信任我的这双肉眼?我不相信宇宙间竟有这样的美!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竟敢现于伊前!--啊!笨愚呀糊涂!--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凝心冱;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了下来,掷到一个无垠的黑暗的虚空里,坠降,坠降,永无着落,永无休止!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象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了池西;夜颸底私语不知说破了什么消息,池波一皱,又惹动了伊娴静的微笑。沉醉的诗人忽又战巍巍地站起了,东倒西歪地挨到池边望着那晶波。他看见这月儿,他不觉惊讶地想着:如何这里又有一个伊呢?奇怪!奇怪!难道天有两个月,我有两个爱?难道刚才伊送我下来时失了脚,掉在这池里了吗?--这样他正疑着……他脚底下正当活泼的小涧注入池中,被一丝刚劲的菖蒲鲠塞了喉咙,便咯咯地咽着,象喘不出气的呕吐。他听着吃了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哭:哎呀!爱人啊!淹死了,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翻身跳下池去了,便向伊一抱,伊已不见了,他更惊慌地叫着,却不知道自己也叫不出声了!他挣扎着向上猛踊,再昂头一望,又见圆圆的月儿还平安地贴在天上。他的力已尽了,气已竭了,他要笑,笑不出了,只想道:我已救伊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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