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多的古诗
我会见的是噩梦,那里是你?
那是恐怖,是噩梦挂着悬崖,那不是你,那不是我的心爱!我追问青天,逼迫八面的风,我问,总问不出消息;我哭着叫你,呕出一颗心来,--在我心里!
发现。现代。闻一多。 我来了,我喊一声,迸着血泪,这不是我的中华,不对,不对!”我来了,因为我听见你叫我;鞭着时间的罡风,擎一把火,我来了,不知道是一场空喜。我会见的是噩梦,那里是你?那是恐怖,是噩梦挂着悬崖,那不是你,那不是我的心爱!我追问青天,逼迫八面的风,我问,总问不出消息;我哭着叫你,呕出一颗心来,--在我心里!
他妈的谁能陪着那个小子混呢?
天为啥是蓝的?
”没事他该问你。
还吹他妈什么箫,你瞧那副神儿,窝着件破棉袄。
老婆的,也没准儿,再瞧他擦着那车上的俩大灯罢,擦着擦着问你曹操有多少人马。
成天儿车灯把且擦且不完啦,我说飞毛腿你怎不擦擦脸啦?
”可是飞毛腿的车擦得真够亮的,许是得擦到和他那心地一样的!!那天河里漂着飞毛腿的尸首,……飞毛腿那老婆死得太不是时候。
飞毛腿。现代。闻一多。 我说飞毛腿那小子也真够别扭,管包是拉了半天车得半天歇着,一天少了说也得二三两白干儿,醉醺醺的一死儿拉着人谈天儿。他妈的谁能陪着那个小子混呢?天为啥是蓝的?”没事他该问你。还吹他妈什么箫,你瞧那副神儿,窝着件破棉袄。老婆的,也没准儿,再瞧他擦着那车上的俩大灯罢,擦着擦着问你曹操有多少人马。成天儿车灯把且擦且不完啦,我说飞毛腿你怎不擦擦脸啦?”可是飞毛腿的车擦得真够亮的,许是得擦到和他那心地一样的!!那天河里漂着飞毛腿的尸首,……飞毛腿那老婆死得太不是时候。
告诉我那智慧来得神奇,说是河马献来的馈礼;还告诉我这歌声的节奏,原是九苞凤凰的传授。
谁告诉我戈壁的沉默,和五岳的庄严?
又告诉我泰山的石溜还滴着忍耐,大江黄河又流着和谐?
再告诉我,那一滴清泪是孔子吊唁死麟的伤悲?
那狂笑也得告诉我才好,──庄周,淳于髡,东方朔的笑。
请告诉我谁是中国人,启示我,如何把记忆抱紧;请告诉我这民族的伟大,轻轻的告诉我,不要喧哗!
祈祷。现代。闻一多。 请告诉我谁是中国人,启示我,如何把记忆抱紧;请告诉我这民族的伟大,轻轻的告诉我,不要喧哗!请告诉我谁是中国人,谁的心里有尧舜的心,谁的血是荆轲聂政的血,谁是神农黄帝的遗孽。告诉我那智慧来得神奇,说是河马献来的馈礼;还告诉我这歌声的节奏,原是九苞凤凰的传授。谁告诉我戈壁的沉默,和五岳的庄严?又告诉我泰山的石溜还滴着忍耐,大江黄河又流着和谐?再告诉我,那一滴清泪是孔子吊唁死麟的伤悲?那狂笑也得告诉我才好,──庄周,淳于髡,东方朔的笑。请告诉我谁是中国人,启示我,如何把记忆抱紧;请告诉我这民族的伟大,轻轻的告诉我,不要喧哗!
但是歌声马上又变成了诅咒,静夜!我不能,不能受你的贿赂。
谁希罕你这墙内尺方的和平!我的世界还有更辽阔的边境。
这四墙既隔不断战争的喧嚣,你有什么方法禁止我的心跳?
最好是让这口里塞满了沙泥,如其他只会唱着个人的休戚!最好是让这头颅给田鼠掘洞,让这一团血肉也去喂着尸虫;如果只是为了一杯酒,一本诗,静夜里钟摆摇来的一片闲适,就听不见了你们四邻的呻吟,看不见寡妇孤儿抖颤的身影,战壕里的痉挛,疯人咬着病榻,和各种惨剧在生活的磨子下。
幸福!我如今不能受你的私贿,我的世界不在这尺方的墙内。
听!又是一阵炮声,死神在咆哮。
静夜!你如何能禁止我的心跳?
这灯光漂白了的四壁。现代。闻一多。 这灯光,这灯光漂白了的四壁;这贤良的桌椅,朋友似的亲密;这古书的纸香一阵阵的袭来;要好的茶杯贞女一般的洁白;受哺的小儿唼呷在母亲怀里,鼾声报道我大儿康健的消息……这神秘的静夜,这浑圆的和平,我喉咙里颤动着感谢的歌声。但是歌声马上又变成了诅咒,静夜!我不能,不能受你的贿赂。谁希罕你这墙内尺方的和平!我的世界还有更辽阔的边境。这四墙既隔不断战争的喧嚣,你有什么方法禁止我的心跳?最好是让这口里塞满了沙泥,如其他只会唱着个人的休戚!最好是让这头颅给田鼠掘洞,让这一团血肉也去喂着尸虫;如果只是为了一杯酒,一本诗,静夜里钟摆摇来的一片闲适,就听不见了你们四邻的呻吟,看不见寡妇孤儿抖颤的身影,战壕里的痉挛,疯人咬着病榻,和各种惨剧在生活的磨子下。幸福!我如今不能受你的私贿,我的世界不在这尺方的墙内。听!又是一阵炮声,死神在咆哮。静夜!你如何能禁止我的心跳?
”什么主人?
谁是我们的主人?
”一切的静物都同声骂道,生活若果是这般的狼狈,倒还不如没有生活的好!”主人咬着烟斗迷迷的笑,一切的众生应该各安其位。
我何曾有意的糟蹋你们,秩序不在我的能力之内。
”
闻一多先生的书桌。现代。闻一多。 忽然一切的静物都讲话了,忽然间书桌上怨声腾沸:墨盒呻吟道我渴得要死!”字典喊雨水渍湿了他的背;信笺忙叫道弯痛了他的腰,钢笔说烟灰闭塞了他的嘴毛笔讲火柴烧秃了他的须,铅笔抱怨牙刷压了他的腿;香炉咕喽着,这些野蛮的书早晚定规要把你挤倒了!大钢表叹息快睡锈了骨头;风来了!风来了!”稿纸都叫了;笔洗说他分明是盛水的,怎么吃得惯臭辣的雪茄灰;桌子怨一年洗不上两回澡,墨水壶说我两天给你洗一回。”什么主人?谁是我们的主人?”一切的静物都同声骂道,生活若果是这般的狼狈,倒还不如没有生活的好!”主人咬着烟斗迷迷的笑,一切的众生应该各安其位。我何曾有意的糟蹋你们,秩序不在我的能力之内。”
我的人儿她不爱说话,书斋里夜夜给我送烟茶;别人家里灯光象是泼溶银,吴歌楚舞不肯放天明--我们怎能够比别人?
别人睡向青山去休息,我们也一同走入黄泉里;别人堂上的燕子找不着家,飞到我们的檐前骂落花--我们比别人差不差?
比较。现代。闻一多。 别人的春光歌舞着来,鸟啼花发鼓舞别人的爱;我们只有一春苦雨与凄风,总是桐花暗淡柳惺松;--我们和别人同不同?我的人儿她不爱说话,书斋里夜夜给我送烟茶;别人家里灯光象是泼溶银,吴歌楚舞不肯放天明--我们怎能够比别人?别人睡向青山去休息,我们也一同走入黄泉里;别人堂上的燕子找不着家,飞到我们的檐前骂落花--我们比别人差不差?
怎么吓蟆蹲在甑上,水瓢里开白莲;桌椅板凳在田里堰里飘着;蜘蛛的绳桥从东屋往西屋牵?
门框里嵌棺材窗棂里镶石块!这景象是多么古怪多么惨!镰刀让它锈着快锈成了泥,抛着整个的鱼网在灰堆里烂。
天呀!这样的村庄都留不住他们!玫瑰开不完,荷叶长成了伞;秧针这样尖,湖水这样绿,天这样青,鸟声象露珠样圆。
这秧是怎样绿的,花儿谁叫红的?
这泥里和着谁的血,谁的汗?
去得这样的坚决,这样的脱,可有什么苦衷,许许什么心愿?
如今可有人告诉他们:这里猪在大路上游,鸭往猪群里攒,雄鸡踏翻了芍药,牛吃了菜──告诉他们太阳落了,牛羊不下山,一个个的黑影在岗上等着,四合的峦障龙蛇虎豹一般,它们望一望,打了一个寒噤,大家低下头来,再也不敢看;它们想起往常暮寒深了,白杨在风里颤,那时只要站在山头嚷一句,山路太险了,还有主人来搀;然后笛声送它们踏进栏门里,那稻草多么香,屋子多么暖!它们想到这里,滚下了一滴热泪,大家挤作一堆,脸偎着脸……去!去告诉它们主人,告诉他们,什么都告诉他们,什么也不要瞒!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问他们怎么自己的牲口都不管?
他们不知道牲口是和小儿一样吗?
可怜的畜生它们多么没有胆!喂!你报信的人也上那里去了?
快去告诉他们──告诉王家老三,告诉周大和他们兄弟八个,告诉临淮关一带的庄稼汉,还告诉那红脸的铁匠老李,告诉独眼龙,告诉徐半仙,告诉黄大娘和满村庄的妇女──告诉他们这许多的事,一件一件。
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这景象是多么古怪多么惨!天呀!这样的村庄留不住他们;这样一个桃源,瞧不见人烟!
荒村。现代。闻一多。 他们都上那里去了?怎么吓蟆蹲在甑上,水瓢里开白莲;桌椅板凳在田里堰里飘着;蜘蛛的绳桥从东屋往西屋牵?门框里嵌棺材窗棂里镶石块!这景象是多么古怪多么惨!镰刀让它锈着快锈成了泥,抛着整个的鱼网在灰堆里烂。天呀!这样的村庄都留不住他们!玫瑰开不完,荷叶长成了伞;秧针这样尖,湖水这样绿,天这样青,鸟声象露珠样圆。这秧是怎样绿的,花儿谁叫红的?这泥里和着谁的血,谁的汗?去得这样的坚决,这样的脱,可有什么苦衷,许许什么心愿?如今可有人告诉他们:这里猪在大路上游,鸭往猪群里攒,雄鸡踏翻了芍药,牛吃了菜──告诉他们太阳落了,牛羊不下山,一个个的黑影在岗上等着,四合的峦障龙蛇虎豹一般,它们望一望,打了一个寒噤,大家低下头来,再也不敢看;它们想起往常暮寒深了,白杨在风里颤,那时只要站在山头嚷一句,山路太险了,还有主人来搀;然后笛声送它们踏进栏门里,那稻草多么香,屋子多么暖!它们想到这里,滚下了一滴热泪,大家挤作一堆,脸偎着脸……去!去告诉它们主人,告诉他们,什么都告诉他们,什么也不要瞒!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问他们怎么自己的牲口都不管?他们不知道牲口是和小儿一样吗?可怜的畜生它们多么没有胆!喂!你报信的人也上那里去了?快去告诉他们──告诉王家老三,告诉周大和他们兄弟八个,告诉临淮关一带的庄稼汉,还告诉那红脸的铁匠老李,告诉独眼龙,告诉徐半仙,告诉黄大娘和满村庄的妇女──告诉他们这许多的事,一件一件。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这景象是多么古怪多么惨!天呀!这样的村庄留不住他们;这样一个桃源,瞧不见人烟!
瞧着,瞧着,都要追上来了,要不,我为什么要那么跑?
先生,让我喘口气,那东西,你没有瞧见那黑漆漆的,没脑袋的,蹶脚的,多可怕,还摇晃着白旗儿说着话……这年头真没法办,你问谁?
真是人都办不了,别说鬼。
还开会啦,还不老实点儿!你瞧,都是谁家的小孩儿,不才十来岁儿吗?
干吗的!脑袋瓜上不是使枪扎的?
先生,听说昨日又死了人,管包死的又是傻学生们。
这年头儿也真有那怪事,那学生们有的喝,有的吃,──咱二叔头年死在杨柳青,那是饿的没法儿去当兵,──谁拿老命白白的送阎王!咱一辈子没撒过谎,我想刚灌上俩子儿油,一整勺,怎么走着走着瞧不见道。
怨不得小秃子吓掉了魂,劝人黑夜里别走天安门。
得!就算咱拉车的活倒霉,赶明日北京满城都是鬼!
天安门。现代。闻一多。 好家伙!今日可吓坏了我!两条腿到这会儿还哆嗦。瞧着,瞧着,都要追上来了,要不,我为什么要那么跑?先生,让我喘口气,那东西,你没有瞧见那黑漆漆的,没脑袋的,蹶脚的,多可怕,还摇晃着白旗儿说着话……这年头真没法办,你问谁?真是人都办不了,别说鬼。还开会啦,还不老实点儿!你瞧,都是谁家的小孩儿,不才十来岁儿吗?干吗的!脑袋瓜上不是使枪扎的?先生,听说昨日又死了人,管包死的又是傻学生们。这年头儿也真有那怪事,那学生们有的喝,有的吃,──咱二叔头年死在杨柳青,那是饿的没法儿去当兵,──谁拿老命白白的送阎王!咱一辈子没撒过谎,我想刚灌上俩子儿油,一整勺,怎么走着走着瞧不见道。怨不得小秃子吓掉了魂,劝人黑夜里别走天安门。得!就算咱拉车的活倒霉,赶明日北京满城都是鬼!
也许你真是哭得太累。现代。闻一多。 也许你真是哭得太累,也许,也许你要睡一睡,那么叫夜鹰不要咳嗽,蛙不要号,蝙蝠不要飞,不许阳光拨你的眼帘,不许清风刷上你的眉,无论谁都不能惊醒你,撑一伞松荫庇护你睡,也许你听这蚯蚓翻泥,听这细草的根儿吸水,也许你听这般的音乐,比那咒骂的人声更美;那么你先把眼皮闭紧,我就让你睡,我让你睡,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我叫纸钱儿缓缓的飞。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索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俊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满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笑一声变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死水。现代。闻一多。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索性泼你的剩菜残羹。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俊给他蒸出些云霞。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满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笑一声变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宴饮的宾客坐满了西厢,高堂上虎踞着他们的主人,高宣上虎踞着威严的主人。
丁东,丁东,沉默弥漫了堂中,又一个鼓手,在堂前奏弄,这鼓声与众不同。
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银琖玉碟--尝不遍燕脯龙肝,鸬鹚杓子泻着美酒如泉,杯盘的交响闹成铿锵一片,笑容堆皱在主人底满脸--啊,笑容堆皱了主人底满脸。
丁东,丁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它清如鹤泪,它细似吟蛩,这鼓声与众不同。
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你看这鼓手他不象是凡夫,他儒冠儒服,定然腹有诗书,他宜乎调度着更幽雅的音乐,粗笨的鼓捶不是他的工具,这双鼓捶不是这手中的工具!丁东,丁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寒泉注淌,象雨打梧桐;这鼓声与众不同。
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你看他在庭前绕着一道长弧线,然后徐徐地步上了阶梯,一步一声鼓,越打越酣然--啊,声声的垒鼓,越打越酣然。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陡然成急切,忽又变成沉雄;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
坎坎的鼓声震动了屋宇,他走上了高堂,便张目四顾,他看见满堂缩瑟的猪羊,当中是一只磨牙的老虎。
他偏要撩一撩这只老虎。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这不是颂德,也不是歌功;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他大步地跨向主人底席旁,却被一个班吏匆忙地阻挡;无礼的奴才!”这班吏吼道,你怎么不穿上号衣,就往前瞎闯?
你没有穿号衣,就往这儿瞎闯?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分明是咒诅,显然是嘲弄;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他领过了号衣,靠近栏杆,次第的脱了皂帽,解了青衫,忽地满堂的目珠都不敢直视,仿佛看见猛烈的光芒一般,仿佛他身上射出金光一般。
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他赤身露体,他声色不动,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真个与众不同!真个与众不同!满堂是恐怖,满堂是惊讶,满堂寂寞--日影在石栏杆下;飞走了翩翩一只穿花蝶,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
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莫不是酒醉?
莫不是癫疯?
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定当与众不同!定当与众不同!苍黄的号挂露出一只赤臂,头颅上高架着一顶银盔--他如今换上了全副装束,如今他才是一个知礼的奴才,如今他才是一个知礼的奴才。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狂涛打岸,象霹雳腾空;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他在主人的席前左右徘徊,鼓声愈渐激昂,越加慷慨,主人停了玉杯,住丁象箸,主人的面色早已变作死灰,啊,主人的面色为何变作灭灰?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擂得你胆寒.挝得你发耸;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猖狂的鼓声在庭中嘶吼,主人的羞恼哽塞咽喉,主人将唤起威风,呕出怒火,谁知又一阵鼓声扑上心头,把他的怒火扑灭在心头。
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鱼龙走峡,象兵甲交锋;这鼓声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堂下的鼓声忽地笑个不止,堂上的主人只是坐着发痴;洋洋的笑声洒落在四筵,鼓声笑破了奸雄的胆子一鼓声又笑破了主人的胆子!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席上的主人,一动也不动;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定当与众不同!定当与众不同!白日的残辉绕过了雕楹,丹墀上没有了双双的桐影。
无聊的宾客坐满了西厢,高堂上呆坐着他们的主人,高堂上坐着丧气的主人。
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惩斥了国贼,庭辱了枭雄,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真个与众不同!真个与众不同!
渔阳曲。现代。闻一多。 白日底光芒照射着朱梦,丹墀上默跪看双双的桐影。宴饮的宾客坐满了西厢,高堂上虎踞着他们的主人,高宣上虎踞着威严的主人。丁东,丁东,沉默弥漫了堂中,又一个鼓手,在堂前奏弄,这鼓声与众不同。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听!你可听得懂?银琖玉碟--尝不遍燕脯龙肝,鸬鹚杓子泻着美酒如泉,杯盘的交响闹成铿锵一片,笑容堆皱在主人底满脸--啊,笑容堆皱了主人底满脸。丁东,丁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它清如鹤泪,它细似吟蛩,这鼓声与众不同。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听!你可听得懂?你看这鼓手他不象是凡夫,他儒冠儒服,定然腹有诗书,他宜乎调度着更幽雅的音乐,粗笨的鼓捶不是他的工具,这双鼓捶不是这手中的工具!丁东,丁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寒泉注淌,象雨打梧桐;这鼓声与众不同。丁东,丁东,听!你可听得懂?听!你可听得懂?你看他在庭前绕着一道长弧线,然后徐徐地步上了阶梯,一步一声鼓,越打越酣然--啊,声声的垒鼓,越打越酣然。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陡然成急切,忽又变成沉雄;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坎坎的鼓声震动了屋宇,他走上了高堂,便张目四顾,他看见满堂缩瑟的猪羊,当中是一只磨牙的老虎。他偏要撩一撩这只老虎。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这不是颂德,也不是歌功;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他大步地跨向主人底席旁,却被一个班吏匆忙地阻挡;无礼的奴才!”这班吏吼道,你怎么不穿上号衣,就往前瞎闯?你没有穿号衣,就往这儿瞎闯?”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分明是咒诅,显然是嘲弄;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听!你可听得懂?听!你可听得懂?他领过了号衣,靠近栏杆,次第的脱了皂帽,解了青衫,忽地满堂的目珠都不敢直视,仿佛看见猛烈的光芒一般,仿佛他身上射出金光一般。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他赤身露体,他声色不动,这鼓手与众不同。叮东,叮东,真个与众不同!真个与众不同!满堂是恐怖,满堂是惊讶,满堂寂寞--日影在石栏杆下;飞走了翩翩一只穿花蝶,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莫不是酒醉?莫不是癫疯?这鼓手与众不同。叮东,叮东,定当与众不同!定当与众不同!苍黄的号挂露出一只赤臂,头颅上高架着一顶银盔--他如今换上了全副装束,如今他才是一个知礼的奴才,如今他才是一个知礼的奴才。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狂涛打岸,象霹雳腾空;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他在主人的席前左右徘徊,鼓声愈渐激昂,越加慷慨,主人停了玉杯,住丁象箸,主人的面色早已变作死灰,啊,主人的面色为何变作灭灰?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擂得你胆寒.挝得你发耸;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猖狂的鼓声在庭中嘶吼,主人的羞恼哽塞咽喉,主人将唤起威风,呕出怒火,谁知又一阵鼓声扑上心头,把他的怒火扑灭在心头。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象鱼龙走峡,象兵甲交锋;这鼓声与众不同。叮东,叮东,不同,与众不同!不同,与众不同!堂下的鼓声忽地笑个不止,堂上的主人只是坐着发痴;洋洋的笑声洒落在四筵,鼓声笑破了奸雄的胆子一鼓声又笑破了主人的胆子!叮东,叮东,这鼓声与众不同--席上的主人,一动也不动;这鼓手与众不同。叮东,叮东,定当与众不同!定当与众不同!白日的残辉绕过了雕楹,丹墀上没有了双双的桐影。无聊的宾客坐满了西厢,高堂上呆坐着他们的主人,高堂上坐着丧气的主人。叮东,叮东,这鼓手与众不同--惩斥了国贼,庭辱了枭雄,这鼓手与众不同。叮东,叮东,真个与众不同!真个与众不同!
忘掉她。现代。闻一多。 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那朝霞在花瓣上,那花心的一缕香──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象春风里一出梦,象梦里的一声钟,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听蟋蟀唱得多好,看墓草长得多高;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她已经忘记了你,她什么都记不起;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年华那朋友真好,他明天就教你老;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如果是有人要问,就说没有那个人;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象春风里一出梦,象梦里的一声钟,忘掉她,象一朵忘掉的花。
我不疑,这因缘一点也不假,我知道海洋不骗他的浪花。
既然是节奏,就不该抱怨歌。
啊,横暴的威灵,你降伏了我,你降伏了我!你绚缦的长虹──五千多年的记忆,你不要动,如今我只问怎么抱得紧你……你是那样的横蛮,那样的美丽!
一个观念。现代。闻一多。 你隽永的神秘,你美丽的谎,你倔强的质问,你一道金光,一点儿亲密的意义,一股火,一缕缥缈的呼声,你是什么?我不疑,这因缘一点也不假,我知道海洋不骗他的浪花。既然是节奏,就不该抱怨歌。啊,横暴的威灵,你降伏了我,你降伏了我!你绚缦的长虹──五千多年的记忆,你不要动,如今我只问怎么抱得紧你……你是那样的横蛮,那样的美丽!
老头儿爬起来直哆嗦,我知道我今日的罪过!”手破了,老头儿你瞧瞧。
”唉!都给压碎了,好樱桃!”老头儿你别是病了吧?
你怎么直楞着不说话?
我知道我今日的罪过,”一早起我儿子直催我。
我儿子躺在床上发狠,他骂我怎么还不出城。
我知道今日个不早了,没有想到一下子睡着了。
这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回头一家人怎么吃饭?
”老头拾起来又掉了,满地是白杏红樱桃。
罪过。现代。闻一多。 老头儿和担子摔一交,满地是白杏儿红樱桃。老头儿爬起来直哆嗦,我知道我今日的罪过!”手破了,老头儿你瞧瞧。”唉!都给压碎了,好樱桃!”老头儿你别是病了吧?你怎么直楞着不说话?我知道我今日的罪过,”一早起我儿子直催我。我儿子躺在床上发狠,他骂我怎么还不出城。我知道今日个不早了,没有想到一下子睡着了。这叫我怎么办怎么办?回头一家人怎么吃饭?”老头拾起来又掉了,满地是白杏红樱桃。
说不定是突然着了魔,突然青天里一个霹雳爆一声:咱们的中国!”这话叫我今天怎样说?
你不信铁树开花也可,那么有一句话你听着:等火山忍不住了缄默;不要发抖,伸舌头,顿脚,等到青天里一个霹雳爆一声:咱们的中国!”
一句话。现代。闻一多。 有一句话说出就是祸,有一句话能点得着火,别看五千年没有说破,你猜得透火山的缄默?说不定是突然着了魔,突然青天里一个霹雳爆一声:咱们的中国!”这话叫我今天怎样说?你不信铁树开花也可,那么有一句话你听着:等火山忍不住了缄默;不要发抖,伸舌头,顿脚,等到青天里一个霹雳爆一声:咱们的中国!”
从此以后,我便溺爱于我的生命,因为我爱他的色彩。
色彩。现代。闻一多。 生命是张没价值的白纸,自从绿给了我发展,红给了我情热,黄教我以忠义,蓝教我以高洁,粉红赐我以希望,灰白赠我以悲哀;再完成这帧彩图,黑还要加我以死。从此以后,我便溺爱于我的生命,因为我爱他的色彩。
啊!从那浮云底密幕里,进出这样的哀音;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热情!孤寂的流落者!不须叫喊得哟!你那沉细的音波,在这大海底惊雷里,还不值得那涛头上溅落的一粒浮沤呢!可怜的孤魂啊!更不须向天回首了。
天是一个无涯的秘密,一幅蓝色的谜语,太难了,不是你能猜破的。
也不须向海低头了。
这辱骂高天的恶汉,他的咸卤的唾沫不要渍湿了你的翅膀,粘滞了你的行程!流落的孤禽啊!到底飞住哪里去呢?
那太平洋底彼岸,可知道究竟有些什么?啊!那里是苍鹰底领土--那鸷悍的霸王啊!他的锐利的指爪,已撕破了自然底面目,建筑起财力底窝巢。
那里只有钢筋铁骨的机械,喝醉了弱者底鲜血,吐出些罪恶底黑烟,涂污我太空,闭熄了日月,教称飞来不知方向,息去又没地藏身啊!流落的失群者啊!到底要往哪里去?
随阳的鸟啊!光明底追逐者啊!不信那腥臊的屠场,黑黯的烟灶.竟能吸引你的踪迹!归来罢,失路的游魂!归来参加你的伴侣,补足他们的阵列!他们正引着颈望你呢。
归来偃卧在霜染的芦林里,那里有校猎的西风,将茸毛似的芦花,铺就了你的的床褥来温暖起你的甜梦。
归来浮游在温柔的港溆里,那里方是你的浴盆。
归来徘徊在浪舐的平沙上趁着溶银的月色,婆婆着戏弄你的幽影。
归来罢,流落的孤禽!与其尽在这水国底绝塞,拼着寸磔的愁肠,泣诉那无边的酸楚,不如擢翅回身归去罢!啊!但是这不由分说的狂飙挟着我不息地前进;我脚上又带着了一封信,我怎能抛却我的使命,由着我的心性回身擢翅归去来呢?
孤雁。现代。闻一多。 不幸的失群的孤客!谁教你抛弃了旧侣,拆散了阵字,流落到这水国底绝塞,拼若寸磔的愁肠,泣诉那无边的酸楚?啊!从那浮云底密幕里,进出这样的哀音;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热情!孤寂的流落者!不须叫喊得哟!你那沉细的音波,在这大海底惊雷里,还不值得那涛头上溅落的一粒浮沤呢!可怜的孤魂啊!更不须向天回首了。天是一个无涯的秘密,一幅蓝色的谜语,太难了,不是你能猜破的。也不须向海低头了。这辱骂高天的恶汉,他的咸卤的唾沫不要渍湿了你的翅膀,粘滞了你的行程!流落的孤禽啊!到底飞住哪里去呢?那太平洋底彼岸,可知道究竟有些什么?啊!那里是苍鹰底领土--那鸷悍的霸王啊!他的锐利的指爪,已撕破了自然底面目,建筑起财力底窝巢。那里只有钢筋铁骨的机械,喝醉了弱者底鲜血,吐出些罪恶底黑烟,涂污我太空,闭熄了日月,教称飞来不知方向,息去又没地藏身啊!流落的失群者啊!到底要往哪里去?随阳的鸟啊!光明底追逐者啊!不信那腥臊的屠场,黑黯的烟灶.竟能吸引你的踪迹!归来罢,失路的游魂!归来参加你的伴侣,补足他们的阵列!他们正引着颈望你呢。归来偃卧在霜染的芦林里,那里有校猎的西风,将茸毛似的芦花,铺就了你的的床褥来温暖起你的甜梦。归来浮游在温柔的港溆里,那里方是你的浴盆。归来徘徊在浪舐的平沙上趁着溶银的月色,婆婆着戏弄你的幽影。归来罢,流落的孤禽!与其尽在这水国底绝塞,拼着寸磔的愁肠,泣诉那无边的酸楚,不如擢翅回身归去罢!啊!但是这不由分说的狂飙挟着我不息地前进;我脚上又带着了一封信,我怎能抛却我的使命,由着我的心性回身擢翅归去来呢?
你知道我爱英雄,还爱高山,我爱一幅国旗在风中招展,自从鹅黄到古铜色的菊花。
记著我的粮食是一壶苦茶!可是还有一个我,你怕不怕──苍蝇似的思想,垃圾桶里爬。
口供。现代。闻一多。 我不骗你,我不是什么诗人,纵然我爱的是白石的坚贞,青松和大海,鸦背驮著夕阳,黄昏里织满了蝙蝠的翅膀。你知道我爱英雄,还爱高山,我爱一幅国旗在风中招展,自从鹅黄到古铜色的菊花。记著我的粮食是一壶苦茶!可是还有一个我,你怕不怕──苍蝇似的思想,垃圾桶里爬。
我吻着你的香腮,便吻着你的梦儿了。
红豆。现代。闻一多。 二一深夜若是一口池塘这飘在他的黛漪上的淡白的小菱花儿,便是相思底花儿了,哦!他结成青的,血青的,有尖角的果子了!三二幽冷的星儿啊!这般零乱的一团!爱人儿啊!我们的命运,都摆布在这里了!三八你午睡醒来,脸上印着红凹的簟纹,怕是链子锁着的梦魂儿罢?我吻着你的香腮,便吻着你的梦儿了。
镶着金边的绛色的鸡爪菊;粉红色的碎瓣的绣球菊!懒慵慵的江西腊哟;倒挂着一饼蜂窠似的黄心,仿佛是朵紫的向日葵呢。
长瓣抱心,密瓣平顶的菊花;柔艳的尖瓣钻蕊的白菊如同美人底拳着的手爪,拳心里攫着一撮儿金粟。
檐前,阶下,篱畔,圃心底菊花:霭霭的淡烟笼着的菊花,丝丝的疏雨洗着的菊花,──金底黄,玉底白,春酿底绿,秋山底紫,……剪秋萝似的小红菊花儿;从鹅绒到古铜色的黄菊;带紫茎的微绿色的真菊”是些小小的玉管儿缀成的,为的是好让小花神儿夜里偷去当了笙儿吹着。
大似牡丹的菊王到底奢豪些,他的枣红色的瓣儿,铠甲似的,张张都装上银白的里子了;星星似的小菊花蕾儿还拥着褐色的萼被睡着觉呢。
啊!自然美底总收成啊!我们祖国之秋底杰作啊!啊!东方底花,骚人逸士底花呀!那东方底诗魂陶元亮不是你的灵魂底化身罢?
那祖国底登高饮酒的重九不又是你诞生底吉辰吗?
你不象这里的热欲的蔷薇,那微贱的紫萝兰更比不上你。
你是有历史,有风俗的花。
啊!四千年的化胄底名花呀!你有高超的历史,你有逸雅的风俗!啊!诗人底花呀!我想起你,我的心也开成顷刻之花灿烂的如同你的一样;我想起你同我的家乡,我们的庄严灿烂的祖国,我的希望之花又开得同你一样。
习习的秋风啊!吹着,吹着!我要赞美我祖国底花!我要赞美我如花的祖国!请将我的字吹成一簇鲜花,金底黄,玉底白,春酿底绿,秋山底紫,……然后又统统吹散,吹得落英缤纷,弥漫了高天,铺遍了大地!秋风啊!习习的秋风啊!我要赞美我祖国底花!我要赞美我如花的祖国!
忆菊。现代。闻一多。 插在长颈的虾青瓷的瓶里,六方的水晶瓶里的菊花,钻在紫藤仙姑篮里的菊花;守着酒壶的菊花,陪着螯盏的菊花;未放,将放,半放,盛放的菊花。镶着金边的绛色的鸡爪菊;粉红色的碎瓣的绣球菊!懒慵慵的江西腊哟;倒挂着一饼蜂窠似的黄心,仿佛是朵紫的向日葵呢。长瓣抱心,密瓣平顶的菊花;柔艳的尖瓣钻蕊的白菊如同美人底拳着的手爪,拳心里攫着一撮儿金粟。檐前,阶下,篱畔,圃心底菊花:霭霭的淡烟笼着的菊花,丝丝的疏雨洗着的菊花,──金底黄,玉底白,春酿底绿,秋山底紫,……剪秋萝似的小红菊花儿;从鹅绒到古铜色的黄菊;带紫茎的微绿色的真菊”是些小小的玉管儿缀成的,为的是好让小花神儿夜里偷去当了笙儿吹着。大似牡丹的菊王到底奢豪些,他的枣红色的瓣儿,铠甲似的,张张都装上银白的里子了;星星似的小菊花蕾儿还拥着褐色的萼被睡着觉呢。啊!自然美底总收成啊!我们祖国之秋底杰作啊!啊!东方底花,骚人逸士底花呀!那东方底诗魂陶元亮不是你的灵魂底化身罢?那祖国底登高饮酒的重九不又是你诞生底吉辰吗?你不象这里的热欲的蔷薇,那微贱的紫萝兰更比不上你。你是有历史,有风俗的花。啊!四千年的化胄底名花呀!你有高超的历史,你有逸雅的风俗!啊!诗人底花呀!我想起你,我的心也开成顷刻之花灿烂的如同你的一样;我想起你同我的家乡,我们的庄严灿烂的祖国,我的希望之花又开得同你一样。习习的秋风啊!吹着,吹着!我要赞美我祖国底花!我要赞美我如花的祖国!请将我的字吹成一簇鲜花,金底黄,玉底白,春酿底绿,秋山底紫,……然后又统统吹散,吹得落英缤纷,弥漫了高天,铺遍了大地!秋风啊!习习的秋风啊!我要赞美我祖国底花!我要赞美我如花的祖国!
这心脏底海棠叶形是中华版图底缩本;谁能偷去伊的版图?
谁能偷得去我的心?
爱国的心。现代。闻一多。 我心头有一幅旌旆没有风时自然摇摆;我这幅抖颤的心旌上面有五样的色彩。这心脏底海棠叶形是中华版图底缩本;谁能偷去伊的版图?谁能偷得去我的心?
红烛啊!是谁制的蜡--给你躯体?
是谁点的火--点着灵魂?
为何更须烧蜡成灰,然后才放光出?
一误再误;矛盾!冲突!"红烛啊!不误,不误!原是要烧”出你的光来--这正是自然的方法。
红烛啊!既制了,便烧着!烧吧!烧吧!烧破世人的梦,烧沸世人的血--也救出他们的灵魂,也捣破他们的监狱!红烛啊!你心火发光之期,正是泪流开始之日。
红烛啊!匠人造了你,原是为烧的。
"既已烧着,又何苦伤心流泪?
哦!我知道了!是残风来侵你的光芒,你烧得不稳时,才着急得流泪!红烛啊!流罢!你怎能不流呢?
请将你的脂膏,不息地流向人间,培出慰藉的花儿,结成快乐的果子!红烛啊!你流一滴泪,灰一分心。
灰心流泪你的果,创造光明你的因。
红烛啊!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
红烛。现代。闻一多。 红烛啊!这样红的烛!诗人啊吐出你的心来比比,可是一般颜色?红烛啊!是谁制的蜡--给你躯体?是谁点的火--点着灵魂?为何更须烧蜡成灰,然后才放光出?一误再误;矛盾!冲突!"红烛啊!不误,不误!原是要烧”出你的光来--这正是自然的方法。红烛啊!既制了,便烧着!烧吧!烧吧!烧破世人的梦,烧沸世人的血--也救出他们的灵魂,也捣破他们的监狱!红烛啊!你心火发光之期,正是泪流开始之日。红烛啊!匠人造了你,原是为烧的。"既已烧着,又何苦伤心流泪?哦!我知道了!是残风来侵你的光芒,你烧得不稳时,才着急得流泪!红烛啊!流罢!你怎能不流呢?请将你的脂膏,不息地流向人间,培出慰藉的花儿,结成快乐的果子!红烛啊!你流一滴泪,灰一分心。灰心流泪你的果,创造光明你的因。红烛啊!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太阳啊,六龙骖驾的太阳!省得我受这一天天的缓刑,就把五年当一天跑完那又何妨?
太阳啊--神速的金乌--太阳!让我骑着你每日绕行地球一周,也便能天天望见一次家乡!太阳啊,楼角新升的太阳!不是刚从我们东方来的吗?
我的家乡此刻可都依然无恙?
太阳啊,我家乡来的太阳!北京城里底官柳裹上一身秋了吧?
唉!我也憔悴的同深秋一样!太阳啊,奔波不息的太阳!--你也好像无家可归似的呢。
啊!你我的身世一样地不堪设想!太阳啊,自强不息的太阳!大宇宙许就是你的家乡吧。
可能指示我我底家乡的方向?
太阳啊,这不像我的山川,太阳!这里的风云另带一般颜色,这里鸟儿唱的调子格外凄凉。
太阳啊,生命之火底太阳!但是谁不知你是球东半底情热,--同时又是球西半的智光?
太阳啊,也是我家乡底太阳!此刻我回不了我往日的家乡,便认你为家乡也还得失相偿。
太阳啊,慈光普照的太阳!往后我看见你时,就当回家一次;我的家乡不在地下乃在天上!
太阳吟。现代。闻一多。 太阳啊,刺得我心痛的太阳!又逼走了游子底一出还乡梦,又加他十二个时辰的九曲回肠!太阳啊,火一样烧着的太阳!烘干了小草尖头底露水,可烘得干游子底冷泪盈眶?太阳啊,六龙骖驾的太阳!省得我受这一天天的缓刑,就把五年当一天跑完那又何妨?太阳啊--神速的金乌--太阳!让我骑着你每日绕行地球一周,也便能天天望见一次家乡!太阳啊,楼角新升的太阳!不是刚从我们东方来的吗?我的家乡此刻可都依然无恙?太阳啊,我家乡来的太阳!北京城里底官柳裹上一身秋了吧?唉!我也憔悴的同深秋一样!太阳啊,奔波不息的太阳!--你也好像无家可归似的呢。啊!你我的身世一样地不堪设想!太阳啊,自强不息的太阳!大宇宙许就是你的家乡吧。可能指示我我底家乡的方向?太阳啊,这不像我的山川,太阳!这里的风云另带一般颜色,这里鸟儿唱的调子格外凄凉。太阳啊,生命之火底太阳!但是谁不知你是球东半底情热,--同时又是球西半的智光?太阳啊,也是我家乡底太阳!此刻我回不了我往日的家乡,便认你为家乡也还得失相偿。太阳啊,慈光普照的太阳!往后我看见你时,就当回家一次;我的家乡不在地下乃在天上!
我兴高采烈地航到这里来,那里知道你的心……唉!还是一个涸了的海港!我悄悄地等着你的爱潮膨涨,好浮进我的重载的船艘;月儿圆了几周,花儿红了几度,还是老等,等不来你的潮头!我的王!他们讲潮汐有信,如今叫我怎样相信他呢?
贡臣。现代。闻一多。 我的王!我从远方来朝你,带了满船你不认识的,但是你必中意的贡礼。我兴高采烈地航到这里来,那里知道你的心……唉!还是一个涸了的海港!我悄悄地等着你的爱潮膨涨,好浮进我的重载的船艘;月儿圆了几周,花儿红了几度,还是老等,等不来你的潮头!我的王!他们讲潮汐有信,如今叫我怎样相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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